夜,带来许多遐想。试图抓住灵感的尾巴,却如同置身在深海的鱼群里,灵巧的鱼儿总能避开伸出的手,如此恰如其分。早些时候,常在深夜一人敲打着键盘,很多文字被不日后的自己大刀阔斧腰斩了,至今存留下来的都属于一些不痛不痒的杂文,因为没有某些不想回忆起的事或人,残喘至今,不过鉴于其生涩懵懂,也是岌岌可危。
两月前,告别了一段恋情,低迷封闭已是常态,使自己重拾初心靠的依然是一篇一篇的删文,似乎那就是我的记忆,鼠标轻点,就干净彻底了。果然在那之后噩梦绕行,也不太抗拒偶尔刷刷动态。但我始终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是如何对待这段过去,不仅仅是回忆。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什么关系?为了逃避痛苦把过去的自己孤立开来冷眼看待真的好吗?厌恶过去的自己是否也表明现在的我也是被厌恶的?
过去,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对它的无力感。对待经历我无能为力,幸好,还拥有对记忆的微小掌控权,有意遗忘一些,刻意封尘一些,再适当修改一些,小小的心脏也不那么遭罪了。或许,过去的那个我,是为了雕琢如今的我,就如同许多心灵鸡汤类读物写的那样,无论是否绕了个圈回到了起点,那些过去都是有意义的,回到起点的只是表层的东西。照这个思路往下推敲,记忆的修改也是雕琢的一部分,不见得潜意识的自己已然忘却真实是怎样的,活在浅层的修饰过的记忆里,也是被过去的经历改造之后的结果。这么想来之前的「幸好」就荡然无存了。还是被动的遭受经历带来的一切。当然,我指的是不好的一方面。
在修改记忆之前,更为常用的办法是忙碌与麻木。
忙碌的结果是无暇去思考,断绝了愁思的可能性,没什么好谈。而麻木之所以有效,是因为一种事情经历多了,带来新鲜感的消逝,以及对待重复的枯燥感抵消原本的情愫。麻木的人和冷血的人是不一样的。可能对待一件本应产生情绪波澜的事,麻木之人与冷血之人的态度上极其相似——几乎感觉不出波动,可能本人也会诧异为何自己感觉甚微。但是因麻木造成的人是有过去可以追溯的,那些感受无非是被主观地抹去,存在更深层的潜意识里,连本人也难以察觉。但凭借记忆,还是能召唤出零星片段,对自己淡漠的诧异是源于将现今的自己与过往的自己加以对比。而冷血,表现的则是更为彻底的人性缺失。与他人形容的不同,是这类人自我怀疑的因由。从词义的褒贬性来看,冷血绝不是赞扬。但从自我保护的角度来看,冷血确实有可取的一面。
人生虽然不长,但总会有些事情,反复在生命里出现,直到麻木淡漠,这个过程会伴随着感官体验。如果说人生的体验是所有时间段的加总求和,那么一个人在步入麻木的过程也是极有价值的。然而,倘若人生的体验并不能加总求和,就如同此刻我的体验源于过去的甚少,大都埋藏在潜意识里了,那么现阶段的麻木带来结果和冷血又有什么区别呢?谈到人生意义这么沉重的话题,本就没有绝对,若是为了追求当下的幸福体验,遗失真实记忆这一做法我们无可厚非也极其必要,但若是为了一生的体验求和,对真实记忆的舍弃就意味着放弃了部分人生的价值,还原过去的本来面貌就显得刻不容缓了。
不过遗憾的是,人生不具备「一键还原」,记忆也没有提档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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