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江海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终于熬到下班回家了。
商量？跟谁商量呢？
父母那边不用商量了。他们的意思上次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最好能留下来踏踏实实过日子。
老二江河一向没有主见，遇事情都是请当哥的支招，跟他是商量不出结果。
真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的也就只有妻子王莹了。
晚饭时，他们就此展开了讨论。
“李局的建议是可行的。”王莹一边说，一边动手给儿子搛菜。
“可行肯定是可行，这要搁在前两年，我二话不说，立马应允下来。”江海扒了一大口米饭，鼓着腮帮子说，“现在的问题是，我还有省厅的选择，那个诱惑更大。”
“依我看，这事还是得综合权衡，省厅发展空间大这是肯定的，但有些事不是仅靠个人努力就能成功的，这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能少得了？”她越说越起劲，连吞咽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这还用你讲，不然我当场就把李局给回了。”他很是不屑地瞥了王莹一眼。
“我觉得去市里更实惠。李局说得没错，去市里能顾到家庭，也能把你爸妈解放了，你没看出来吗？老两口对接展展这事是排斥的。”
“我的顾虑是跟着李局，将来还能走多远，虽然他对我非常认可，也愿意给我机会，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以后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
“如果这么说的话，去省厅也是前途未卜呀，你一样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领导与同事。”
这话在理，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江海心里更拿不准了！
两人从晚饭一直聊到深夜，依然没有结果。他们翻来覆去地分析，反反复复的权衡，省里、市里各有优劣，又都不是十全十美。
这事整的，前几年趴在单位一直动不了，就盼着能有个晋升机会，望眼欲穿也没有盼到。如今倒好，机会说来就来，还是扎堆地来，让他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夫妻俩一边感慨着人生的奇妙，一边上床睡觉了。
王莹在纠结中酣然入梦，江海则辗转反侧，直至凌晨一两点钟才合上眼。
纠结了两三天，他终是下了决心，放弃省里的遴选，跟李局去市里。前方的路途都是未知的，他想赌一把。
王莹很开心，这个选择与她的意向一致，以后不必面临一个人独带孩子的烦恼，丈夫的前程也没耽误，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听说不必去大儿子家接送展展上学，江家父母也松了一口气。可不是嘛，老两口不用分开居住，就安心在小儿子家带孩子，真好！
为着以后的安稳日子，一家人特意去酒店聚餐庆祝了一番。
高兴的不止江家，还有李局长。下属这么给力，一点就通，这让他深感欣慰。他拍拍江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有前途！”
面对皆大欢喜的局面，江海非常满意。
等待终究是漫长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四个月后，姗姗来迟的调令终于下来了，李局长升任市局副局长一职。
然而，只有领导一人的调令。江海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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