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17年7月十九日十二点,正好22岁。
这年好像过的挺丧,一直和自暴自弃四个字闹个没完。体重和海绵一样快速膨胀,读过的书没摞几本儿,回家就想躺尸,一天话没几句真说了发现也没啥逻辑,喜欢的事儿变成工作后“喜欢”两个字忽然廉价无比。其实无事可写,但到了三十岁那会儿,又会很想知道那时候的想法,思来想去,这么混沌的生活,也得记录下来。
我和我爸妈。
我妈22岁之前辛勤的开垦我出来。之前我一直没入户口,这应该是我大姨告诉我的事。遇上大型人口普查,我爷爷一边周旋着查户口的,而我爸爸就去打印店把我和我弟P成了一张双胞胎照,于是乎惊险刺激但顺利的躲过了。这样的小聪明像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但对于二十年前是却解决了一次巨大经济开销。
我爸没做成过什么大事儿,但他还应该算是有智慧的人。年幼的时候他喜欢讲卖兔子赚零花钱的事儿,后来喜欢掰扯抓住时机买房子的事儿,现在就忙着开创020直营蔬菜瓜果,虽然基本一分钱没赚,但他总说这是一种模式。看他经常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也应该不是一件坏事儿。
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总把她跟世界三大抠比较,所以小时候着实谈不喜欢。倒是现在,我妈兢兢业业的抠全套现了房子,好像后面的生活节省了一点儿压力。她今年47了,是工作狂,马上颐养天年的时间了,总还是逼逼叨手头一堆工作要做。不爱看书,但是内心有所坚持,心想她内心有所坚持,对时代有所抗衡,赚的钱也是安全感的来源,做的事儿让她觉得充实体面。
我弟就好说了,他打小基因就好,别人总说我是半成品,我弟才是成品。我俩每次骑电动车去看电影的路上,他就喜欢孜孜不倦口水连绵不绝谈论着他的第十二任女友,他之前做什么事儿都挺不用心,到了现在成熟了挺多,最近爱上了骑行,每天晚上开始练无氧。总之,他一放假回家,我就觉得自己没那么丧了,总能聊聊电影。(虽然他经常说出“看见你的体重不想承认是我姐”扎心老话。)
小时候的梦想是有一天的超市断电进去哄抢一通,是能承包院儿门口烤鱿鱼串儿,是能多买几根烤肠,是能拥有同学手里的进口芭比。倒是现在,能高兴的事儿越来越少,人的欲望就呼啦啦的水涨船高。
我和我的21。
2016年的7月19号,自习室里拧巴巴的坐着一群人,天气特别的热。下午还下了暴雨,淌着大水还是有很多朋友一起去吃了饭,大半夜的我无比抒情的写了一篇抒情文,后来的事儿在其它文章里也逼逼过了。战绩挺好的,考上研的有一二十人。总觉得21到22的一年好像无fuck可说,总共就考研工作两件事儿。一工作后,总觉得交际圈陡速的下降,平常能说上话的没几个人,想干的事儿有很多,最后成功的没干成,中间一度自我怀疑自己怎么活成了这种吊样,应该是在舒适圈儿里活得太久了,自己也忘了这是舒适圈儿了。想起来最近看的一个获奖剧本儿,里面的主人公为了不让一个女孩儿去餐厅端盘子拿钱雇了这个女孩假扮自己女儿。主人公说如果你每天做着单纯的机械劳动,你会身体上变得很累,连心理也会累的没时间思考,最终,你会习惯这样的生活,最后再也出不来。
以前好像过的挺鸡血的,中午还能跑健身房锻炼一会儿,白天六点也能自然醒,中午吃饭的时候会看会儿电影公号,有时泡图书馆,日常拉片子,频繁写评论,没给钱也爱写剧本儿,偶尔拉着朋友出去拍东西。要说人会不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也许慢慢的。会。
工作后写了几个大纲,写了第一部网大,不出意外九月上线。现在在写第一部院线,能否通关是未知,通过后能否上映是未知,上映后是否有口碑也是未知。但总是要好好写下去,要不然心理那道坎儿总也过不去。十八岁那会儿,最喜欢看诺兰的电影,觉得里面的结构酷炫又惊险。二十岁那会儿,是话唠,逢人喜欢侃大山,嘴里常蹦出巴赞费里尼。现在能被打动的电影越来越少,尼采说人的最高境界是回到婴童,如今内心麻木像是一颗油腻的老葱。
我和我的23。
杨德昌的《一一》结尾,洋洋对着已逝的婆婆说道:“婆婆,我好想你,尤其是我看到了那么还没有名字的小表弟,就会想起,你常跟我说:你老了。我很想说,我觉得,我也老了”。村上春树的《当我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同样是十年,与其稀里糊涂的活,目的明确、生气勃勃的活当然更让人满意。跑步无疑大有裨益。在个人的局限性中,可以让自己更为有效的燃烧,哪怕只是一丁点,这是跑步一事的本质,也是活着一事的本质。”20岁后总想时间过得慢点儿,又总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就度过了,于是拿手账去记,记下了每天发生事儿。
很多朋友觉得这个日子一如往常稀松平常,但每年的生日我都挺认真的,总觉得这天相对于蛋糕和喧嚣之外,应该是一种告别和提醒。16号的时候叫上一堆朋友来玩儿,大家除了吐槽我不堪入目的体重外,就是许愿的时间太长,应该是一时脑袋发懵,想要的东西有点儿多,但除了自己好好去做这些事儿,别的也无计可施。
希望在22岁这年,能写点儿自己也觉得激情澎湃的东西,希望运气从来都不会好的我忽然鲤鱼附体,想遇见点儿新鲜的事儿和新鲜的人,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重新捡回阅读的好习惯,把互联网断舍离掉。家人健康平安,过年能给我爸我妈我爷包个大红包。
二十二是个复数,有两个二是重叠的,跟本人一样名副其实的二逼。这个年龄过的太仓促,时间又显得温温吞吞,生活贫穷朴实,常常觉得孤独。想想这也是种经历吧,总归要写下来,既然抗衡不了时间,那只能素描岁月。
果然太久没读书,码字都是油腻腻的感觉。
啊,不要丧下去。要做个贫穷并热爱的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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