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史诗的魅力

作者: 林雪林 | 来源:发表于2024-01-03 05:06 被阅读0次

            马尔克斯《百年孤独》在案头躺了许久,努力去读了好几次,都被那个家族相同的名字弄晕,一个家族不同时代都有同一个名字,谁是谁的孙孙子子,他们生生死死代代不同,仿佛只记住了前几代的命运,还未看到结局。开荒也好,病态也罢,折腾来折腾去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际遇。以前喜欢读小说大概就是喜欢各种上帝视角的宿命感,走到人生的尽头回望过来的一路,起起落落幸福悲痛皆是过眼云烟。大概是这种苍茫感。

            近日拜读了迟子建《额尔古纳河的右岸》确实是在董宇辉风波期间下定决心买来读的。那会大家都在说人的出生决定你的思维高度和处事方式,就像格力的小姑娘选择毅然出走而宇辉选择士为知己者死。一个是始终追寻保持自我,一个善于服从和跟随。大家有讨论过宇辉是什么样的人。有人说他是个卖东西的很有才,也有人说他不过善于熬鸡汤,也有人说他曾经是一个老师。我想他大概就是我们很多人自己的影子,你能看到他质朴向阳而生的一面,你能看到他在文化典籍里充实丰盈的一面,也能看见他在舆论漩涡里挣扎节制的一面。他像千千万万个年轻奋斗又积极努力的你自己,永远对这个世界保持善意和温暖。

            言归正传,想来他力荐的阅读书目里一定有给他能量的因素。迟子建,一位女性作家,小学五年级时阅读过她的《遇见周瑜》便对这么女性作家印象深刻。《右岸》写了鄂温克最后一位女酋长夫人对他们游牧民族自其生以来的人生阅历。大山里篝火旁一位垂垂老矣仍眼神清亮的老人将她的一生娓娓道来,一个部落里的生生死死爱恨纠葛像过眼烟云一样缓缓掠过,这个故事里主人公出生了,在能看见星星的物木楞里(帐篷)出生,接着她讲述了她姐姐弟弟爸爸妈妈姑姑伯伯以及部落里其他的人,他们狩猎,养驯鹿,熟皮子,他们祭祀,跳舞,欢歌。一场场婚礼和葬礼有人生有人死。生的人的相遇相爱争争吵吵恩恩爱爱,死的人以不同的突如其来的方式离去。离去后的风葬让人惊奇,找四棵相向而立的大树,上方布置好,人就葬在树上,沉睡在风里,去往有星星的地方往生。

            活着的人有人相爱有人怨怼,但在站在生命的终点他们最终彼此放下,释然谅解,活着的人继续前行,也有人相随而去。这大概就是看得见的际遇,生生死死,随乐而生,随悲而去。

            印象深刻的三个人,一个是主人公的伯伯和妈妈,在父亲去世后,违禁之恋为家人不容爱而不得,其母亲郁郁而终,穿着其伯伯送的孔雀裙子,死在了儿子婚礼的夜晚。

            主人公后悔不已,逝者已去生者要的不光是活着,大概还需要有温度有幸福的活着,有了母亲的这段悲郁史,她有了两段婚史,两位都是人中勇士,两位族长。她挚爱第一任丈夫,但他的离去她并没有悲痛欲绝,遇到第二任丈夫时也没有犹豫拖沓。她的一生没有为有两任丈夫而痛苦纠结。当她老了,坐在篢火旁,有心爱的孙子陪同,回望这一生的起起落落沟沟坎坎,心中依然是欢愉和幸福。我喜欢她说,安草儿是老树枝叶里最繁茂的一束,而我就是那棵老树。儿孙满堂,骨血相伴大概就是这种幸福吧。

              最伤心唏嘘的是两任萨满,萨满就是神的意思,他们负责祭祀医病。穿华丽夸张的萨满服,敲苍凉悲壮的鼓,跳莫名奇异的舞。为生者祈福为死者祝祷,有时还要治病消灾。第一任尼都萨满终身不婚,即使弟弟离世后他倾心于弟媳也终为世俗不容,终随其而去。第二任萨满是妻子是母亲,每当她要救治一个人要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时就必须牺牲自己的一个孩子,但她毅然决然的选择去挽救病人,因此她失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每一次当她决定和死神抢人的时候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一个孩子必然离去,她悲伤凄怆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但使命在身不得不做时,她说我无法看见有人死在我面前……

            在部族繁衍生息中我们也看到了历史的变迁,一条河的两岸,左岸是俄罗斯,右岸是我们的祖国。他们向往又害怕左岸,日本人来了日本人走了,他们被接到山下的村子里,有孩子接受教育走向远方,有人留守山林继续茹毛饮血,后来的后来呀,有的人下山了,有的人永远走了,这位族长夫人老妈妈坐在篝火旁,看着远山给自己的孙子安草儿和作者讲述这个部落里的故事,故事落在风里落在云里落在星星里…最后就来到了读者的眼前,又从读者的眼泪里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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