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时常会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
“没有考上985、211学校,再复读一年可行吗?”
“上专科能学到东西吗?毕业后能找到工作吗?”
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讲了两个孩子经历给他们听。
【01】
秋虹是我毕业那年带的第一届学生。
那是一所有些偏远的乡村小学,全校共有五个班级,100多名学生。当时我接手的是三年级,秋虹是那个班的班长。
她长相甜美,性格温和,品学兼优。但她的穿着不能用朴素来定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破旧了。在九十年代的沿海地区,农村生活已经有了巨大变化,孩子很少有再穿打补丁的衣服了,但她是个例外,虽然那些个补丁都缝的很用心,却很刺眼。
我对她的身世有了多种猜测:孤儿?父母残疾或重病缠身?抱养的?……学校的几个老教师笑我说:“你想多了!她父母健全。” “啊?那为什么她穿得那么破旧?” “家里孩子多呀!”
原来,秋虹的父母想要个儿子,东躲西藏,一连生了四个女儿才有了儿子,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被折腾地不成样子,那两年刚刚安顿下来,温饱问题才解决。
秋虹是家中的老三,穿的衣服都是姐姐穿不下的,或者是亲戚邻居给的。或许是家庭的贪穷让她过早知道了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因此她学习特别刻苦,回回都考第一。听别的老师说,她的两个姐姐学习成绩也特别好。
小学毕业考试,她以四门功课全满分的成绩进入中学,三年后,她又以镇上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县一中的重点班。
她上高中的那三年,是他们家最累的三年,她大姐上大二,二姐上高三,妹妹上初一,弟弟上三年级。仅仅靠家里几亩地的收入和父亲外出打工挣的血汗钱来维持生活,那种窘境可想而知。
每个星期,秋虹就背上几斤小麦去学校的食堂换成饭票,兜里有妈妈给的5元钱,那是准备买水票、学习用具和生活用品的。
她几乎每顿饭都是馒头就咸菜,实在馋极了就去打一份最便宜的菜,偶尔去学校门口买一元钱的豆腐吃,对她来说就是最奢侈的享受了。
她没钱上补习班,更请不起家教,连课外的复习资料都是借用老师的那份教本。节假日,人家都去参加一个个补习班、训练营,懂事的她都是先帮父母干完地里的活才学习。
在竞争激烈的重点班,单靠有限时间内的苦学已经不能出类拔萃,秋虹也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但现实摆在那里,她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
高考时,她没能再次创造神话考进985、211学校,只考上了本省的一所二本大学。但她没有怨天忧人,进入大学后她不随波逐流,仍然一如即往的努力。
当别人在宿舍没白天没黑夜的玩游戏时,她却一头扎进书本里拼命的学习;当别人在咖啡厅里悠闲自得地八卦那些毫无干系的娱乐新闻时,她却如蜜蜂般流连在图书馆里汲取丰富的知识;当别人在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时,她却奔走在去打工当家教的路上……
大三那年,她的学校有两个去德国做交换生的名额,她以绝对的优势成为其中的一人。她又一次创造了奇迹,为自己的未来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寻到了一条更广阔的路。
现在,她和男朋友以全额奖学金的身份,在美国长春藤萌校之一的宾夕法尼亚大学读博士。
今年春节,她去我家玩。我夸赞她的努力和优秀。
她微笑着对我说:“老师,您对我的影响最大,您教我们时常说的一句话,我一直记着。”
“噢?真的吗?是哪句话?”
“您常对我们说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就永远不会成功!长大后我认识到,一个人不能选择父母,但可以选择未来;一个人不能改变出身,但可以改变命运,那选择和改变的法宝就是努力!再努力!”
【02】
颜新是我同学舅舅家的孩子,他是一个阳光向上的大男孩,成绩优秀,爱好广泛,很有主见,他的理想就是考取中国最好的军校——国防大学。
谁都没有想到,命运在高考前两个月时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在一天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他不幸遭遇了车祸,造成左臂粉碎性骨折,中度脑震荡。
高考考试他坚持参加,成绩也是预料中的不如意,只能上个专科学校,理想中的大学成为遥不可及的梦。家人、老师、朋友都劝他复读一年,明年再考。他说:“不!人生路上的不确定谁也无法预料,谁也不能保证明年我就能够顺利参加高考,‘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就不信上专科就没出息了。”
最终,他去了天津一所专科学校读书。
入学后,他不浪费每分每秒时间,不放弃任何一次可以学习的机会。同学笑问他:“你怎么比高三还高三啊,准备考清华吗?”他也笑答:“是的,我有这个想法。”
三年后,当同班同学还在为就业愁眉不展焦头烂额时,他顺利专升本,考取了吉林省的一所211高校,来了个华丽的变身。他为那所专科学校实现了零的突破,成为学校的骄傲,成为后来每届学生学习的榜样。
他用自身的经历告诉人们,磨难是最好的老师,它教我们学会思考,学会坚强,学会在夹缝中实现逆袭。只要信念不倒,理想之路再遥远我们也会到达。
今年,颜新本科毕业,他考取了中国人民大学的研究生,同时还考上了公务员。亲朋好友大都支持他直接就业,他又一次面临人生的选择,再三权衡,最终他选择了继续读书。
他说:“命运的不确定已经让我折翼一次,现在我已经愈合了,有了腾飞的力量,我不能停歇,不能安于现状,我还要飞的更高。”
985,211这些好的大学,的确有着巨大的优势,更有利于孩子的发展。但是中国每年都有几百万的高考生,这些高端大学的招生数量又是有限的,总会有多数的孩子要步入普通的大学,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那么普通大学的学生就只能永远普通下去吗?当然不是!只要你不放弃对理想的追求,只要你坚信努力就会有回报,你就会改写你的命运,即使最终没能达到理想的峰顶,但它也丰富了你的生活阅历,充实了你生命的内涵。
别羡慕也别嫉妒那些出生就在罗马的人,生活中的不公平到处都有,那是我们无法选择不能主宰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通往罗马的这条道路上勇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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