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

传说昆仑山上的玉清真人三百年前随手捡了一只小鸟，因其可怜，便养在身旁。三百年后，小鸟修炼成精，化成人形，但没过多久，便香消玉殒，无人知其缘由。

“玉离小师妹，你要去何处？”玉离的去路被一只脚拦住，从脚往上看，入眼是一位白衣飘飘的仙人，看似清贵高雅，实则性子跳脱，最为无赖，最大的乐趣便是逗小师妹，每次看她生气红着脸颊，风无瑾便开怀大笑，折扇一挥，转身离去，随后多少好东西送往玉离住处，以示歉意。

风无瑾离开靠着的墙壁，站在玉离的前面，“和师兄说说，走得如此之快，是要去何处？”玉离笑嘻嘻地看着三师兄，“三师兄可是健忘，今日是师傅从凡间历劫归来的日子，师傅今日午时到达山门，我自是前去迎接师傅，难道师兄不去？”

“难怪小师妹步伐如此匆忙，原是要去迎接师傅，不过，小师妹可从未这样迎接过我，难道师兄我不值得？”风无涯调侃道。

“师兄少来，师兄回来何时知会过我，师兄来无影去无踪的，如何让人去迎；再者，师傅是师傅，你是你，你如何比得上师傅？”

“师妹这话可伤师兄的心了！”风无涯幽幽地说道。

“师兄可别装了，师兄怎会因为小师妹的几句话而伤心？怕是又来找我寻乐子。不过，现在可不是玩乐的好时机，快到时辰了，师兄可要一同前往山门迎接师傅？”玉离询问道。

“自是和小师妹一同前去。”玉离和风无涯并排走着。

“诶，小师妹，你这嘴皮子可是越发溜了，伶牙俐齿，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多些师兄夸奖，这还多亏了师兄您对我的百般刁难，才让我过早地学会了这项技能。”玉离笑着回道，说着还对风无涯作了一个揖。

“不敢，不敢，主要还是小师妹天资聪颖。”风无涯回礼。

“不不不，还是得益于师兄的指教。”

“哈哈，哈哈，还是小师妹学习能力强……”

两人就在这商业互吹的模式下走向山门。

午时到，山门开，玉清真人现。一身白色长袍要系白色丝带，加之束起的黑色长发，配之以凌冽的外表和一双深情的桃花眼。明明是一双深情的桃花眼，但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让人不寒而栗。

“弟子拜见师傅真人，恭迎真人回山。”声音在山门出一遍一遍地回荡。

“都起来吧。”玉清真人扫视一圈，问道，“我不在山中之时，一切可都安好？”

“回师傅，一切按照师傅离开前留下的安排运转，并无太大的动乱。”大师兄墨沉上前回话。

“如此甚好，其它稍后再议，诸位回去吧！”玉清真人说道。

“是！”

玉清真人看向玉离，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待回到玉清殿内，玉清真人看着床榻上的女子，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说道，“婳儿，再过不久，你便可醒来了。”

几天后，中堂之上，大师兄墨沉、三师兄风无涯、小师妹玉离正候着玉清真人，二师兄在外历练，还未归山。

玉清真人出来了，墨沉、风无涯、玉离起身问候玉清真人，“师傅！”

“嗯”，玉清真人面无比表情，“都坐吧，我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们。”

“师傅请讲。”墨沉回道。

“近日我了解到，山下九州出现了一些不明之物，导致人间有些动荡，墨沉、风无涯二人速去查探，玉离暂且留在山中，我有些事情要她替我去做。”玉清真人又一次看向玉离，眼神很是幽邃。

“墨沉、风无涯明日出发，玉离后日来中堂之上，到时我再交代你。”玉清真人起身，转向内殿。

三人退出中堂。刚一出门，风无瑾便拉住小师妹的袖子，“小师妹，你说师傅找你何事？”

玉离正思索师傅找自己何事，突然被风无瑾这样拽一下，心头一惊，随即又极其无奈得看了风无瑾一眼，“师兄，我又不是师傅肚子里的蛔虫，怎知师傅找我何事呐？师兄有空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师兄可是一个明天就要下山的人，该好好准备准备。”

“准备也不耽搁这一会嘛！我这一下山，不知要去多久，可得有好长时间见不到小师妹了！”风无瑾嘻嘻地笑着，说着还朝玉离挤了挤眼睛。

“师兄可得了吧，怕是没有了小师妹我，就没有人给你寻乐子了！”玉离一幅看透了的表情。

“师妹这是哪里话，师兄会真心想念小师妹的。”突然，风无瑾话锋一转，神情严肃，“师妹这是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可要保护好自己，师兄希望回来的时候仍旧见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小师妹。”

玉离被这突然严肃的语气弄得有点懵，这不太像是正常的师兄啊，不过想想师兄这是在嘱咐自己，也算一番好意，“谢师兄叮嘱，玉离定当谨记，师兄还是赶快回去准备吧。”

“哦，对了，这是风家独有的玉佩，可在危难之时救你一命。”风无瑾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到玉离手上，“拿好了，保护好自己，我走了。”

“好，师兄再见，任务顺利。”玉离看着风无瑾渐渐走远，手中的玉佩虽然有点点凉，但是有点暖，嗯，心里有点暖。

转眼便到了玉清真人交代玉离去见他的日子。

“师傅，弟子玉离求见。”

“进来吧！”殿内传出玉清真人雄厚沉稳的声音。

“是，”玉离走进殿内，玉清真人和往常一样坐在主位上，“弟子拜见师傅！”玉离迟迟没有得到师傅的回应，但却能够感到上方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眼神灼热，让玉离有点承受不住。好在，一会之后，玉清真人开口了，“起来吧！我有事交代你，随我进内殿。”

内殿，师傅从来不让人进内殿，今日为何如此，一股疑惑萦绕在玉离心头。

……

“这是……？”玉离看着师傅床上的那位女子，容颜姣好，似乎睡着了一般，睡得香甜，让人不忍打扰她，却又忍不住多看一眼，仿佛看她睡觉都是一种享受。

“这是你师娘，我一生挚爱之人。”玉离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傅，她看到师傅往日凌冽的面部变得柔和，一双桃花眼也尽展深情，使人逃离不开。

“那为何弟子从未见过师娘？”

“她在你到来之前便深中至阴之毒，一直躺在这里，为师寻了千百种方法都不得其解。近日翻看古籍，才得一法，能解其毒。”

“何法？”

玉清真人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那便是需要一滴凤凰精血，配以其他药材辅助，制成丹药。其他药材皆已具备，只差这最关键的凤凰精血。时间紧迫，凤凰精血又极其难寻……”

玉离听着这一个个的字，极其震惊，不敢听师傅接下来要说的话，急忙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呢？”

“你师娘的情况已经无法再拖了，师傅知道你可以凝聚出凤凰精血。”

“所以师傅是想要我身上的血吗？”玉离极其艰难地开口说道。

“不到万不得已，师傅不会开口，师傅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师傅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会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所以，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玉离沉默了一会儿，嗓子像噎住了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师傅可知，凤凰精血难以凝练，只一滴便会耗尽我所有的生命力。”

“为师自有办法保你。”

“那弟子斗胆问师傅一句，何法？”

“为师有一颗至尊回血丹，并且为师到时为你护法，可保你性命无虞。”

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玉离再次发问，“那弟子要是不愿呢？”

“那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在你快要死亡的时候把你带回来的！”玉清真人的语气已然没有刚才的温柔，声音逐渐冷冽，并带有一丝压迫。

“救命之恩，自当不敢忘。”玉离的眼眶已红，声音带着一丝呜咽，“没有师傅，自然不会弟子今日。师傅可否给弟子一夜，让弟子仔细思索一番。”

玉清真人知道她这是有了松动的意思，脸上重新有了笑意，“自然，回去以后要好好思索，明日此时，为师等你答案。”

“弟子告退。”玉离转身走出玉清殿。当她踏出殿门，一阵阵微风吹来，让她感到一丝丝凉意，原来不知不觉见后背早已湿透，而自己恍若未觉。玉离站在这山巅看着周围的一切，云雾缭绕，各处山峰若隐若现，她觉着好茫然，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认识了。她呆呆地看着周围，好一会再次感受到后背的凉意时，才提脚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寝殿。

玉离打开寝殿的门，环顾四周，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她爬上床，床是冰凉的，她迫不及待地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企图找寻一点暖意。她蜷缩身体，往床的角落里靠一靠，这里似乎更安全一点。冷，还是冷。她突然想起自己有内力，还是一只凤凰。玉离催动内力，内力在身体内循环一周，周身泛起一层红光，终于暖一些了。

身体回暖，脑子才会动了。她回想了今天和师傅的对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师傅这是要定了她体内的精血，如若自己不愿，他必当强取。玉离苦笑了一下，她一直以为师傅虽然看着冷，但对门内弟子是极好的，如此看来，师傅当是一个面冷心暖的人。现在看来，对自己来说，师傅这人，面冷心也冷。玉离往深处想，只怕当年师傅救自己的时候，也是看中了自己身上的凤凰血。呵呵，可怜又可悲。看看师傅给自己取的名字，玉离，玉离，这离算得一个什么好字，终究是要离开的，只不过是要带着命离开的。

逃吗？逃到哪里去？逃得出去吗？师傅既然为了这血养了自己多年，又怎么会疏忽这一时呢？只怕寝殿外面已经设了一层结界，出不去了。

玉离从怀里掏出师兄给自己的玉佩，想着时常逗弄自己的师兄，轻笑一声，随即泪珠又溢出眼眶，从两侧滑落。还是见不到最后一面了。她其实一点都不相信师傅所谓的至尊回血丹，这滴精血就是自己所有的生命力，怎么回得过来呢？怎么可能呢？可是，没有选择了！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天亮了，该去见师傅了。

“师傅，弟子玉离求见。”

殿门开了，玉离走进殿内，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重，都是最后的挣扎，直到最后站定。

“想好了？”

“弟子想好了，愿意为师娘献出凤凰精血，只是弟子有一言在先。”

“弟子拿出这凤凰精血，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弟子拿自己的血和命还给师傅，也算是报了师傅的救命之恩。弟子恳请师傅，此事完后，放弟子下山，弟子天资愚钝，实在是不值得师傅在弟子身上浪费时间和资源。弟子胸无大志，身无绝技，担不得玉清真人弟子的称号，还请师傅答应弟子的请求。”

“你当真想要下山，下山了就无人庇佑你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弟子已想清楚，还请师傅答应弟子的请求。”

“你既如此坚持，那为师便如你所愿，放你下山。”

“多谢师傅。”玉离郑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在殿内回荡。

玉离随玉清真人走入内殿，便开始凝聚凤凰精血。半晌，一滴精血凝聚成形，悬在玉离手上，玉离把它送到玉清真人手中后，带着苍白的脸色，有气无力地说道，“真人，弟子可以走了吗？”

“可以回你的寝殿了，但在你师娘没有醒来之前，你暂且还不能下山。”说着把丹药递给了玉离。

“弟子明白，弟子告退。”

玉离朝外慢慢、慢慢地走着，在玉清真人看不见的地方，玉离的脸正在慢慢长出皱纹，她的头发正在变白。玉离撑着最后一口气走回寝殿，便倒在了床上，昏迷不醒。

这边，玉清真人快速走进炼丹房，加紧把丹药炼制成完，给床上的女子服下。不久之后，床上的女子悠悠转醒。玉清真人脸上露出喜色，急忙拉住女子的手，“婳儿，你醒了。”

“这是在哪儿？”上官婳睁眼看到床边的人，有些难以置信，“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婳儿，你先别激动，你中了至阴之毒，方才才醒来。”

“原来我还没死，”上官婳想抽出被握在玉清真人手中的手，奈何身体机能还未恢复，动弹不得，俶尔，她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救我，我全家人因我被你害死，我有何脸面残存在这世上？”说完，她把眼睛闭上了。

“婳儿，咱先不说这个，你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以后，我们再讨论这些。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玉清真人把上官婳的手放在被子下，为上官婳整理好被子后，转身走出寝殿，带上了门。

当晚，玉清真人查探了上官婳的身体，发现至阴之毒已经解除，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次日，他却发现上官婳的身体滚烫，整个人处于一个极其不正常的状态。他思索了一会，可能是那滴精血的问题，脸上瞬间布满怒气，冲到玉离的寝殿。

玉离看着冲进来的玉清真人，笑了，“玉清真人光临寒舍，有何要事？何事值得真人如此动怒？咳咳……”开口是一位老妪的声音。

玉清真人看着床上的老人，懵了，“你是谁？”

“弟子乃玉离呐，真人不认识了？”

“你怎么会这样？”

“这样？那样？变成一个老婆婆吗？我不是曾经告知过真人吗？真人何必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怎么会？只要一滴凤凰精血不会这样的！”

“那是正常的凤凰，正常凤凰有三滴精血，可我不正常啊，前两滴血在遇见真人之前就没了，现在呐，我只有这一滴精血了！”

“你为何不和为师说？”玉清真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羞愧。

“笑话，弟子说了，真人就会相信吗？真人当时心心念念地就是要救床上的女子，怎会信我，况且，弟子说了，真人只怕觉得弟子在推辞，不愿救那位女子。现在露出一副愧疚的姿态给谁看呢？何况真人忘了当时是以一副何等姿态来威胁弟子的，这么快就忘了吗？”

“真人还是赶快回去看看那位女子吧，我怕真人再不回去，就见不到那人最后一面了。凤凰精血虽是极好的解药，但凤凰的最后一滴精血，蕴含了凤凰的最旺盛的生命力，一般人只怕承受不来。真人还是快回去吧！”玉离看着玉清真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心里一阵暗爽。

“你……你……好样的！”玉清真人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真那么担心她啊！说那么多话都是唬人的，只要那人意志力强一点，就可以熬过去了。可是这心里怎么那么难受呢？罢了，罢了，这命都快没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

唉！快死了呀！玉离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仿佛浮出风无瑾的笑脸。最后一刻，玉离心里想，有点想念师兄了呢！随后，玉离的身体化为一阵烟，便消散在空中。只留一枚玉佩在射进房间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远方，风无瑾没由来的心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于是，他吩咐手下，“加快进度，早日回山。”

这边，玉清真人脚步加快地冲回玉清殿，床上的人正在十分痛苦地挣扎着。玉清真人赶忙拉住上官婳的手，哆哆嗦嗦地说，“婳儿，婳儿，你别吓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方法救你，你坚强一点，好不好？好不好？你不想见我，那我放你下山！至于你的家人，我会给你一个说法。你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才能找我报仇，对不对。只要你醒过来，你说啥我都答应。你快点醒过来吧！”

玉清真人在上官婳的旁边守了一夜，床上的人情况好转了。

翌日，上官婳醒来后对玉清真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当真放我走？”

“当真，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就放你下山。”

“你说话算话。”说完就晕了过去。

风无瑾回来之时，上官婳已经下山了，掌管门内事物的是比他先回来的大师兄，玉清真人闭关了，门内流传着两个传言：玉清真人一夜白发；玉离师姐一夜暴毙。当风无瑾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他不关心师傅为什么一夜白发，他只在乎小师妹为什么会突然死了。什么叫一夜暴毙，他不相信。

风无瑾冲到小师妹的寝殿，没有小师妹，她不在，怎么可能死了呢？走之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回来就不在了呢？突然间，他看见床上的玉佩，落灰了。这是风家少夫人的玉佩。那一瞬间，风无瑾的泪落了下来。怎么就不等等我呢，我打算这次回来就和你表白心意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风无瑾收敛了情绪，摸着手中的玉佩，对着空气说，“影一，去给我查，查清楚我不在的时候，门内发生的事情。小师妹的事情，翻个底朝天也给我查出来，查不清楚，你提头来见。”空气波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小师妹，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当影一把所有事情汇报给风无瑾的时候，风无瑾眼眶发红，心一阵阵地痛。他不敢想象小师妹那时候一个人在门内孤立无援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那么敬重师傅，最后却被这样对待，心该会有多痛啊！他也恨，恨自己还不够强，护不住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小师妹，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回去告诉老头子，风家家主的位置我接了。”

从此，世上多了一个穿红衣的人，那个人再不复当年的清贵高冷。

多年后的一天，风无瑾杀上了昆仑山，和玉清真人对战，重伤了玉清真人，他说：“小师妹愿意给你血，是小师妹对你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的报答。但小师妹受的委屈，还没有和你算清楚。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你是怎么对她的，我当真要好好和你算算。你想护你心上的人，我也想护我心上的人。没有对你心上人下手，你还得感谢我们的师徒情分。今天，没有取你性命，是我最后的仁慈。最后，再告诫你一句，以后，管好你昆仑派的人，不要犯到我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告辞。”

这一世，风无瑾再无所娶。

千年后，小桥上。

一个小女子不小心撞上了一位公子。

小女子抬眸，二人相视。

“敢问公子贵姓？”

“本人姓风，名无瑾。敢问小姐闺名？”

“小女子姓慕容，名熙。”

“还未和公子赔谢，请公子恕罪。”

“无妨。”

“小女子不才，方才冒犯了公子，如若公子不嫌弃，可容小女子冒犯公子一生？”

“好，能得小姐冒犯，是本人的荣幸。”

二人相视一笑。

任世界人来人往，我的眼中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