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益得到平反昭雪,对于作为他大嫂的冯梅来说,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从得知消息之日起,她从高兴转向忧伤。高兴的是,小叔以后又有光彩,又更有威望,在家族中,每人都有荣光。忧伤的就是,在小叔落难时,自已却又做出反常的事, 以后怎么面对他?再加上家里办贺宴时,他们一家人都没一个回来,她觉得她自己已扫尽了脸面。现在冯梅的心理境地是:一,说什么也不是,不说什么也不是。二,就算别人不说自已什么,也觉得别人在说自已。何况梁辉又来这么一训,使她更觉得无地自容,于是只好跑回到娘家。以为到了娘家,父母,或哥哥有哪一句宽慰的话,谁知却又来了一盆盖头的冷水。
人到了这步地步,真是很想得到心灵上的安慰。当时她想,历来外戚中是大舅最疼爱她,关心她,因此她决定天亮时去找大舅。于是一早来,她马上闹着要妈妈跟她一起去大舅家,找大舅散散心。
大舅名叫田玉丰,家在镇上,早期,大舅在镇上的供销社工作,改革开放后不久,供销社被淘汰了,于是大舅首先自立一个大百货商店,因大舅经营有方,生意在不断地做强做大。他家现在,在镇上不光有那个百货商店,还搞起加油站,汽车修理,还搞起中长途客运。在县上还经营一个大超市,一个高级酒店,不过这些现在都是大表哥,二表哥他们管理了,大舅因年老了,今年前,他就撒手不管了。整天跟邻近的几个老头玩了象棋又玩围棋。
冯梅和母亲在镇上下了车,那时才是早上七点多一点大舅家根本还没开门。可是他的百货商店已经开门了,于是母女俩走了进去,见到营业员张美莲。美莲笑着向她们母女俩招呼道:“姨妈,冯梅姐,您们怎么这么早就来到镇上啦?”“你也不是早吗?”冯梅微笑着抢答道。“臭嘴巴,”冯梅母亲用含责的口吻对冯梅道,“有你这样回答人家的吗?美莲你别见怪,都是我不好,我惯坏她了。”“没有的,姨妈,”玉莲望着冯梅笑道,“我们平常说话都是这样的。”“那还行,”冯梅母亲也笑着道,“哎,美莲,一般冯梅大舅几点左右才开门?”“哦,姨妈,”美莲露出一种拿捏不定的表情道,“他老人家什么时开门,美莲平时也不太注意到,但一般在九点左右就有好多老人来找他了。您们现在急想见他老人家吗?要不,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不不,”冯梅急忙道,“不急,没什么的,我们来得早是因为我哥早早去昆明,我们图方便,坐他的顺路车来的。这样吧,那我们先到外面去玩了。”“那好吧,”美莲答道。
离开百货店,母女来到圩亭里,冯梅又跟本屯在镇上卖猪肉的小农拉起家来,而她母亲见到裁逢店也开门了,于是离开冯梅,去看看上个街日拿料给裁缝师帮缝制的冬服到底搞好了没有。进了裁缝店,没人在,冯梅母亲只好坐等裁缝师,但好久也不见人来,她只好走出来。到店外,那时她看见大哥家门开了。从里面低头走出白发的哥哥,于是冯梅妈迎了过去。临近时向她哥打招呼:“您要去哪里?哥。”田玉丰听声抬头,看见是自已的亲妹田巧英,笑着道:“你来呢,哦,我是想出去走走而已,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去了,进家吧。”于是田玉丰当即转身,带着妹妹进家门了。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后,冯梅妈妈说:“原先也没想到今天会来您这,是因为冯梅昨天半夜回到家来,然后今早一定要我跟她一起来您这里,没办法,只好跟她来了。这不,人现在还在猪肉摊上拉扯呢,管她,两下她自己会来的。”“半夜回娘家做什么?”大舅边冲茶边说道,“该不会又发生什么矛盾了吧?”“可不是?”冯梅妈道,“都是因他小叔梁益的事而产生的。”“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大舅说,“就是最近的,我不太清楚。”于是冯梅老妈把梁辉为弟弟得到平反昭雪设庆宴,弟弟一家人都不回。因而让冯梅大为丢脸,羞得无地自容的事,全盘托出。“这种事情,”大舅说,“冯梅以后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你在人家落难时做出这样的举动,现在除非她家公,别的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冯梅的初衷是好的。因为开初她想这样做时,首先跟家公先商量通气。而他家公也秉持公道,他也跟梁益说过,嫂子这样也是为你好的,但当时正处在落魄和气恼的梁益是不可能听进去的。看来过一段時间梁益可能也回心转意吧。”“那现在怎么办?”冯梅妈妈说,“冯梅说,现在她很难堪,不知如何处理才好。”“既然是这样,”田玉丰说,那你就带她,离开家里一段時间,到外面去旅游,散散心吧,等到她心情平静了再回来。到那时,如果家中气氛也还没有缓和的话,那就给她去县上她表哥超市那里做事算了。反正她现在孩子也大了,也没什么牵挂的。”到外面去?去旅游散心?”冯梅妈妈笑着道,“哈哈,老哥真会开玩笑,我们怎么有这种闲钱来瞎闹?”“哎呀,”田玉丰笑着道,“只要你们去,我也去,全部费用我来出。今年冯梅舅姆到县上去了,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因此,我早就想出去玩玩了,但年老,没人陪同,怕出什么事,家里人不知道。”“看来是个好办法,”冯梅妈妈笑着道,“但我们去哪里旅游?”“去香里拉,”田玉丰道,“那里是旅游圣地。”
等到冯梅进大舅家,听到大舅和妈妈对她的事情的作出如此处理后,冯梅高兴地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大舅是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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