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7点37分,水与水槽歘歘的撞击声,舍友鞋底与地面踢踏的摩擦声中,我的意识又一次被唤醒,所有的记忆跟着跑进脑海,灵魂仿佛有点滞后,她慢慢悠悠的在走来这副躯干的路上,于7点48分姗姗来迟。肉体被某种叫做应该,唤作不得不的东西驱使着。躯体动着,照着名为正确的模式动着,于8点19分,准时坐上了去水厂的路。
这副肉体,给自己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她一向喜欢看窗外的物体以近乎均匀的速度往后漂,这感觉,像双手静静掠过静静流淌的水面,像音符在五线谱上跳动。至于为什么喜欢,她说不出来,就像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用后面两种感觉来和这种感觉对比。汽车缓缓的驶向目的地,窗外的房子,树木,车子,行人,桥梁,电线杆……在她的眼球里飘啊飘。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在她的眼前劈开一道道光柱,光柱里有无数的尘土在里面跳着舞,缓缓飘下,有猛地一跃而起,像极了一群调皮的孩子,在阳光下跳蹦叉叉。她带着耳机,耳机里放着什么歌,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好像忘了音乐是自己放的,她静静地看着光柱里欢快的世界,那个瞬间,她好像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一切关于她自己这副躯体在这个世界的故事。
“到了,下车”。
这句话把她拖回了现实世界。哦!谁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就是现实世界呢,这副躯壳接受到的信息说是就是吧。人群稀稀拉拉的下了车,她的眼前,是一群跟她差不多的人,他们讨论着什么,她不感兴趣。大门还没开,她独自找个能坐的地方,坐下,面对着人群。她啊,是他们中的一员,又好像有点另类。所有人都站着,她跑到角落坐下,眼神像煮熟的鲤鱼眼,苍白无力又带着点冷酷,带着点控诉,然而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控诉的。她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人群,偶尔几个认识她的,与对视她几秒,带着微笑,她也跟着笑,但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又是某种名为应该唤作不得不的东西驱使她这么做吧。
看腻了人群,她转而看向自己,她掸了掸衣服,裤子,摸一摸自己的袜子鞋子,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她自己也不知道。等了许久,接待的人还没到。终于,坐着的不止她一人,她嘴角微微上扬,至于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她打开手机,把耳机里的音乐切换成摇滚。真奇怪,她就在那瞬间想听摇滚了。她摇头,抖腿,一点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尽管记忆中有人对她说过这样子很傻叉。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又是短暂的。接待的人终于来了,接待的人还是到了。这种感觉像乘坐一趟回家的班车,到家的那一刻,终于到家了,还是到家了。这个“还是”带着几分可惜带着几分无奈。真奇怪,等待明明是件煎熬的事情,而当等待结束的那一刻她又感觉到可惜。她想到了什么?
“跟上”
她走入人群,装得好像就是其中一员。供应整座城市饮用水的水厂是这样子的啊,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厉害。她把看到的记在脑力,她挺直身体,假装若有所思,她怕被人群发现她的另类,她的苍白。
她现在困了,日记到此,未完待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睡,一种名为应该唤作不得不的东西驱使着她,打完这行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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