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您提这么个问题。为什么是“两性”繁殖?为什么不通通是“无性”?为什么不是“三性”?
先从“三性”说起,有这样的婚配方式吗?我个人认为不一定没有。这太离奇了吧,但生物学家告诉我们一句格言:事实比想象更离奇。
生命的世界中离奇的事少吗?你看海星的五角形,多奢华啊,怎么进化出这个东西?无奇不有嘛!
所以我认为三性繁殖不一定没有出现过,但是被淘汰出局了。
两性繁殖尚且不易,择偶、追求都不容易,所以产生很多失恋。个体失恋是小事,最后交配不成,物种灭绝。于是,这种分配方式被淘汰出局了。
接着说繁殖为什么不通通由“无性”的方式来支配呢?
道理也比较简单。你到商店买锁,你看同一个型号长安牌的锁,你拿出两把来,虽然是一个型号的,可是A锁的钥匙开不了B锁。那当然,要是开得了就麻烦了,那盗贼不就易如反掌了吗?所以,同一个型号的锁都要有微小的差别。
其实动物和人道理是一样的,他们面对着细菌和病毒的袭击,病菌、病毒无所不在。他们的一个策略是,一定要使这个物种成员呈现出多样性来面对细菌和病毒。
你来袭击我们,把我们一些人打垮了,甚至把我们的大部分人打垮了,但是我们中间还有一小部分人,天生的就可以抵抗住这种病毒和病菌。大部分人死了,但是他们留下来做种,导致日后他们成为这个物种当中的大多数。
多样性是从哪来的?不外是两个路径:一个是“基因突变”,再一个是“两性繁殖”。
两性繁殖,渴望能造就多样性,所以它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种繁衍方式。
三种排卵方式我们接下来说月经和排卵期。
学者们认为月经是灵长目动物的共性,月经是灵长目动物与其他哺乳类动物的分水岭。
其他哺乳类动物的排卵期怎么样呢?一年只是一两次,与之对应的,它们只是在这一两次时间当中交配。
那么灵长目动物呢?灵长目动物是一个月排一次卵,排卵方式呈现出三种特征。我们按这三种方式进化的顺序给大家交代一下:
第一种是排卵期有明显征兆。举个例子来说,雌性的猴屁股红了,雄性一看见信号来了,异常亢奋,双方就开始疯狂交配。
第二种是有轻微征兆。
第三种是无征兆。
人类就是排卵期无征兆。别说是配偶,就是当事者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排卵期来了。所以有时候避孕要掐算安全期,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排卵期来了自己没有感觉,这是完全无征兆的。
有征兆、无征兆,再加上其他哺乳类动物交配上的形态, 我们看到的是这样的三种形态:
哺乳类动物: 在一年当中有一到两次排卵期和交配期;
灵长目动物: 排卵期有明显征兆的,虽然是一个月交配一次,但是这个交配期只是集中在排卵期前后的这七八天当中。
无征兆的灵长目动物: 包括人类。因为无征兆,所以雄性的性欲也不是受信号的勾引刺激,所以它们的交配是每一天都有可能进行的。
进化的过程是从有征兆,到轻微征兆,再到无征兆。
有征兆:性垄断有征兆有什么功能?
首先,"征兆"是一个信号。这个征兆的信号就是:有信号的时候,你就来吧,疯狂地交配。那是有收益的,那是能受孕的;而没信号的时候,那你就别来,不要做无用的功。
当然人类这个物种已经进化到,不是一个为了高度实惠的事情,要怀孕,要繁衍,他还找乐子。
找乐子其实可以从人类的祖先这里受到一点启示。有征兆的这些灵长目的祖先,它的排卵期和交配期高度集中在每个月的七八天里。在这七八天里,它们疯狂交配,一天多次,高度亢奋。
这给人类一种启示,这桩事你不要光追求量,你要追求质。你要追求那种疯狂的热情,有时候你还要减少次数,以求在每一次当中有极其高昂饱满的热情。这点建议供您参考。
“有征兆”有这样的积极功能,它能够避免做无用的功,那么有没有什么代价?代价太高昂了,就是子女常常被杀戮。这是怎么回事?
有一种婚配方式是"性垄断"。在这样的灵长目群体当中,一两个雄性首领垄断群体当中全部雌性的交配权,其他的成熟的雄性不能染指。
当老首领老去,或者因为衰老被年轻的雄性干掉,会有新首领来取而代之。新的首领会立即把老首领正在哺乳期的这些子女杀掉。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这里有什么好处?
日本一个灵长目研究者杉山幸丸,1979年的时候提出了“杀戮论”。
“杀戮论”对“杀戮”做了很好的解释:新的首领把老首领正在哺乳期的子女杀掉,可以使老首领的妻妾马上就终止哺乳期,迅速和自己交配、生育。也就是说,杀戮是有收获的。
当然我们不是说这个新的首领有理性,有认识能力,只是基因突变导致了雄性的灵长目动物有不同的品性。有一些品性在性问题上是高度嫉妒的,是高度残忍的,它们就会有上述举动。
可能还有一些新首领温和一些,但是就耽误了你自己的交配和你自己子女的生育了。而残忍的话就会有这种优势,乃至说残忍的就获得了更多的子女。
而子女都继承它们的品性,那在性问题上也很残忍,乃至这种品性传递下来,新的首领一上来就把老首领的子女都杀掉。
杀掉了以后自己倒是合适了,可能自己的子女更多,但是雌性就很不高兴、很不服气了,于是两者也在不知不觉中展开了博弈。
我还是说这句话,它们并没有理性,并没有目的。但是它们会经突变而产生不同的身体特征,以不同的身体特征做支点,支持一些策略来和杀戮这种流行行为博弈。
无征兆:多父亲理论这样在雌性当中就有一些在排卵期出现了“无征兆”,“无征兆”有一些伟大的功能可以抑制杀戮。
学者们又提出另一种理论,叫做“多父亲理论”。就是说如果排卵期“有征兆”,那么首领就在这期间和它的妻妾们疯狂地交配,而同时在这期间它还要看管住它们,不让别的雄性染指它们。
这个活儿还算干得过来,因为一个月当中反正就这七八天,七八天中我交配,还要看住别的雄性。
这一下变成“无征兆”了,麻烦就比较大了。我就要每天看着我的妻妾,不让别的雄性染指,这就看不过来了。看不过来又怎么样呢?就有别的雄性找机会偷情。
这样,当老的首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新的首领就不再杀它留下的正在哺乳期的子女了。为什么不这样呢?
首先性情不支配它这样,用一句俗话说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它跟人家也睡过一两次觉,它就不再杀了。
而我们从谋略上,从功利上来分析,这样的策略对它是有好处的,为什么?因为这个子女既可能是老首领的子女,也可能是它的子女,它和老首领的妻妾毕竟也睡过一两次觉。
所以雌性进化出来的这样一种"无征兆",是有它的功能的,因此“无征兆”就越来越多。
有学者做过统计,统计了68种灵长目动物,其中只有18种是有明显征兆的。进化当中这是最原初的特征,“有征兆”,但现在只有18种了,有轻微征兆的也是18种,而无征兆的有32种。
这说明在进化的过程当中,灵长目动物把更多数的特征给甩到无征兆了。
三种婚配方式我们下面讲婚配方式。灵长目动物有三种婚配方式:群婚、垄断、一夫一妻。
群婚、一夫一妻不需要解释。垄断,从逻辑上说,有雄性垄断,有雌性垄断,而事实上发生的只有雄性垄断。
为什么没有雌性垄断?有的朋友说灵长目动物有母系社会啊。我这里不讨论母系社会究竟有没有,因为即使有,也不存在着雌性垄断,为什么呢?
即使有的话,也是在母系社会里女性做首领,而不存在一两个女性垄断群体内全部雄性。
为什么不存在这种逻辑?当一两个雄性垄断群体内全部雌性的时候,全部雌性都可能和它交配,都可能怀孕。
而调过来的话,如果说一个雌性的首领垄断了全体雄性,那会怎么样呢?
多数雌性都没有机会和雄性交配了,只有它们一两个首领交配,那么多数雌性就闲下来了。渴望为种族繁衍子女的,就只剩下全部雌性或女性当中的百分之十到二十了。
那这个物种的生育、繁衍就受到极大抑制了,久了以后物种是要灭绝的!
调过头来说,如果雄性垄断所有的雌性,尽管有些雄性染指不上,但是雌性都有可能怀孕。
所以这从逻辑上说是过硬的,在垄断的婚配方式当中,只有雄性垄断,没有雌性垄断。
接下来要跟大家讲述的观点,就是排卵有无征兆与婚配方式是有关联的。
从学者的分析来看,二者是有很大的关联性的。
一夫一妻制的灵长目动物有11种,其中10种都是排卵期无征兆的。
排卵期有征兆的有18种灵长目动物,其中14种是采取群婚方式的。
这样可以看到对应的关系,进一步分析,灵长目最初都是群婚的,最初都是排卵期有征兆的。而首先进化的不是婚配方式,首先进化的是排卵期的征兆。
排卵期渐渐地从有征兆变成无征兆,而且是多数都变成无征兆了。接着,从无征兆的那些灵长目动物当中,渐渐产生了一些在婚配方式上采取一夫一妻制的。
最终在灵长目动物当中采取一夫一妻制的,占全部灵长目动物的百分比是多少?原来的一项调查是16%,最新的统计是18%。
在全部灵长目当中有18%是采取一夫一妻制的,这是一个有统计学意义的数字,这个数字绝非一个小数。
居家理论最后我们要分析,无征兆是怎么向一夫一妻制进化的呢?又有一支理论来努力解释这样一种进化过程,就叫做“居家理论”。
“居家理论”有这样几个观点:
第一个,因为没有征兆了,所以雄性要看住它所拥有的雌性,不让别的人染指。
因为无征兆,天天都可以进行交配,所以就天天都要厮守着,以期让你受孕的人是我。这个子女是我的孩子,而不能让别人染指。
第二个,就是雌性也很努力地想拴住雄性。
为什么呢?雌性也有它的算盘,想把雄性拴住,让雄性照顾它的妻子和孩子。
这两厢一下就一拍即合了,一个要看管住它的雌性,不要被别人染指;一个要看管住它的老公,让它来照顾妻子和孩子。
这样两厢一结合,实际上对子女有很大好处。那就告别了此前别的婚配方式,成了新的婚配方式——一夫一妻制。
在这种婚配方式之下,父爱更多地投入了,也就造成了“双亲抚育”。父亲一方,母亲一方,同时对子女下很大的力气。“双亲抚育”的结果当然是,子女享受到很大的福音。
这就是今天要讲的内容,下一讲的题目:我们的祖先是群婚,还是一夫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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