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茉的人生挺有“意思”,也让她猜不着头脑。从少女到大学,她好像比较招惹那些比她大很多的男性的注意力,却不怎么能引起同龄男孩子的兴趣。
她平时放学回家经过村口后边的小桥,在离小桥的不远处是河边的小树林,三三两两的杨树在春天发出嫩叶,她从中穿过。而站在小河边二十岁左右的同村男孩则会朝着她吹口哨,跟她嘻嘻哈哈的打招呼,她觉得这种行为很无趣,很滑稽,头也不扭的慢悠悠走回家去。
大一期间,亦有中年男人借着为她提供实习的由头约她去咖啡馆聊实习事宜,到了后对方反而对实习细节不谈一句,自己在那里忙手头工作,阿茉硬是在那里坐着陪他“办公”一上午。直到下午一点多才想起吃饭,请她吃了一碗羊肉面,最后以送她回学校为结束。其实,中间对方在言语中暗示她如果能跟着他,实习这个事情就比较好办,阿茉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她听不出来,也不想听出来这些“鬼主意”,谈话中间嗯嗯啊啊让对方完全对她失去了期待。
大二暑假,阿茉随朋友又到烟台打工,朋友的堂哥在一个养疗院做采购,她俩就被堂哥介绍过来在前台、客房、餐厅帮忙。其实,就是哪个部门有事情,她俩就去干活。
在餐厅帮忙期间,餐厅经理“盯”上了她,经由餐厅主管约她出去吃饭,后来返校后还所求想得到一张她的照片。阿茉当时觉得诚惶诚恐又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会想要她的照片,不过最后还是寄给了对方一张,当然后来再没有了后续。
最让阿茉后怕的是在疗养院接待的一次团体培训。领队是一个摄影师,一个头发秃了一半,油腻腻的中年男人。培训过程中,阿茉为会议提供茶水服务,空隙时间则坐在会议室最后面的沙发上认真听讲师讲课,而这位所谓摄影师也坐在那里。他说自己有一个女儿年龄与阿茉相仿,还提出想为阿茉拍几张照片。阿茉虽然很厌恶他的相貌,不过不能以貌取人,礼貌性的配合对方拍了几张。可是,对方却示意她坐近一点,阿茉就坐近一点。此时,对方却把手放到她的腿上,凑到她脸前。阿茉又慌又怕,逃离了会议室,快速回到客房区,找到一个房间,锁上门。任凭什么人叫,她都不敢出声。直到晚上,她才偷偷出来回到宿舍。
从小到大,对于这种种异性的表现,阿茉慢慢把自己围在了一个安全壳内,壳之上扎满刺,禁止异性靠近,也推开了很多并无恶意的人。
对那些“心怀鬼胎”的男人们的伎俩和肤浅的行为,阿茉似乎从小学时就有了此类模糊的记忆。在当时,她也许不明所以,在成年后这些记忆如同黑夜中的蝙蝠突然闯入打破寂静,激起瞬间的恐惧之感。
有些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些人用童年治愈一生。阿茉无疑属于第一种,从亲情到两性。而现在的陈老师,让她稍觉安全,甚至有点儿快乐。
她的一些表现甚至有点儿故意为之又毫无顾忌,她似乎笃定陈老师不会管她。
早自习,她就在那个破陋的宿舍里待着,宿舍窗户那边就是教职工宿舍。她半躺在一层的床上,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她不知道陈老师会不会从窗户前路过,她就那样看着一个一个老师过去,有抱着教材的,有手提水杯的,有抱着孩子走来走去的,有一个右肩背着一个长形黑色包头几乎被挡住的,就是没有见过陈老师。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守望着什么。一个早自习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她才回教室。此时,陈老师已在教室准备上课。她推开了门,陈老师看向她,她瞬间躲开低着头走到座位前。
她看到讲台旁放了一个黑色长包,那不就是刚在宿舍窗外看到的吗。原来,陈老师似乎在那里住,阿茉心中莫名的扬扬得意,没有白守好几个早自习。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时,陈老师的课结束了,他打开那个黑色包,拿出了一把吉他,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还是播放伍佰演唱节目时。生活中,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吉他。陈老师拿着吉他自然的往阿茉方向走来,停在了她课桌旁。为大家演奏了一首任贤齐的《伤心太平洋》,略显生疏,不自觉流露出短暂的羞涩,那一刻被阿茉捕捉到。
阿茉佯装着内心的快乐,一会儿看一眼陈老师,一会儿托着下巴微微看向左上方。她觉得她此刻是欢快的,虽然这种欢快不知能持续多久,不管怎样,这将成为她少女时代的一次成长标志。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晕染开来,至到融入到了血液中,流入了心脏,加快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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