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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茉没有想到陈老师已是已婚人士，他这样子理想主义模样的人应该孑然一身，不属于那世俗的婚姻围城。婚姻会让一个男子吃出懒出大肚腩，会让一个男人秃顶，会消磨掉一个男子的利落气质，婚姻会让一个男子变成中年男人。
晚自习后，阿茉一个人在透凉的秋月引路下在坑坑洼洼的田间小路上骑着自行车。路很窄，两边的玉米田里的玉米叶子被秋风吹得哗哗作响，剌人的玉米叶子甚至能擦到她的脸。以往她一定会怕的要死，一个人骑行在隐藏在一大片农田的乡间小道上。今天晚上，她的心已经无暇顾及这黑夜。
她从后街骑回了家，到家已是晚上近九点。在90年代末的农村，晚上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看的电视机大部分还是黑白的，如何判断村里谁家有台彩电？那就看平时放学或周末村里的孩子都跑到谁家去。
父母已经睡下，黑白电视也不会看到很晚，因为怕费电。阿茉到家后把书包放在屋里的椅子上，就到院子里的压水井里打水洗了脸，又在洗过脸的水里倒了些热水洗了一下脚。这一天，她觉得有点怅怅然。躺在床上，脑子里止不住的飘过晚自习碰到陈老师手牵孩子的画面。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想那个画面。一个已经工作了的男子结婚生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会认为陈老师不应该像普通人那样呢？想着想着，感觉下身一热，一股想小便的激灵。她下意识的脱下内裤，一看湿乎乎的一片血渍。她有点不知所措，并不自觉想到堂姐告诉她的例假为何事。
“妈妈，你过来。”她喊了好几声，阿茉妈妈听到声音后来到她的屋里。
“咋啦？这是。”妈妈下意识的给她掖了掖被子。
“妈妈，我的内裤上有血。”她小声回答。
“让妈看看，这是来好事了。家里的卫生纸不够用啊。我得去南街超市再买几卷。”说着，阿茉妈妈撕了一大截卫生纸，然后叠成一寸宽的纸垫递给她。
“垫内裤上吧，妈妈现在去给你买。”说完，阿茉妈妈就到南街买卫生纸去了，买好后就默默的放在了她的床头回屋去了。
这样晚上可怎么睡觉啊？不能随便翻身，不能大字躺，阿茉躺在床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醒来，发现床单上红了一片。她把弄脏了的内裤换掉，床单也撤下来了一起泡到一个大铁盆里放在墙根旁。她到厕所里又换了一叠新纸，用一个黑子袋子装上湿透了的卫生纸。
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去学校，她故意骑得很慢，落在了最后面。她总怕纸巾会滑掉，所以不敢大幅度蹬自行车，其他人都骑得没影子了。她自己就慢慢悠悠的骑到了学校，大门到了上课时间已经关上了，她不得不喊门卫大爷开门，把自行车放到车棚，又慢悠悠的走到了教室。
早上第一节课还是语文课，她敲了下教室前门，陈老师给她开了门，正要问她话，她就头也不抬的走到了座位上。书包放在桌洞里，也不拿书出来，坐在那里。
“今天我要公布下语文课代表，她就是阿茉。”陈老师指向了阿茉的方向。
“是我？陈老师，我不想做语文课代表。你选其他同学吧。”阿茉站起来说完自己就坐下了。陈老师没有追问她原因，似乎已经很了解她的个性。
阿茉的心思现在就在这刚来的好事上，时刻估摸着垫着的纸垫是不是湿透了，下课后要不要去换。一上午过去，她带的纸垫已经用完，现在用着的好像也已经撑不到下午了。
中午下课后，同学都回家吃饭去了。她坐在座位上不动。坐在她右手边后方的同学走到她座位旁，问她：“你不想当语文课代表？你真厉害，直接拒绝班主任。”这位同学就是阿茉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位一说话声音有点粗、爱大笑，一走路路都要震一下似的王霞。
“你为什么不回家？”她说话直来直去，是阿茉喜欢的性格。
“因为我没办法回去，我裤子脏了。”阿茉站起来示意王霞看她的凳子和屁股。
“啊？好事弄身上了？你没用卫生巾吗？”
“卫生巾是什么？我用了卫生纸。不过我带太少了，用完了。这样子怎么回家啊？”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生物老师家开的超市给你买。”说完，王霞就噔噔下楼去了。不用看，只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到她身后被扬起的灰尘。
五分钟后，王霞就回来了。
“来，用我的外套围在腰上，去厕所垫一个。”王霞撕开卫生巾包装，抽出一个递给她。
“以后用这个，一片能用两个小时呢，还不会漏。”
“谢谢你”，阿茉眼睛里透露着感动。
阿茉都收拾利索后，两个人一起去了车棚，推着车出了校门，一个往东边骑，一个往西边骑。
从此以后，她俩成为了好朋友，一个大大咧咧，一个文文静静又内心蕴含着一股子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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