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来了例假后,母亲首先再三叮嘱的是“保持”与男人之间的距离,这个“距离”具体是多远、多近。有何危险,很多母亲是避而不谈的。这好像是一个羞耻的话题,无法拿到桌面上说。很多女生在大学期间还在被家长禁止恋爱,而一毕业则被催促着相亲,“毕业”成了一个玄妙的节点。这之前,一切都是不允许的,而过了那一秒钟,一切都是被允许的,不止是被允许,而且是你不去干就开始上升到不孝阶段。
阿茉对这性的记忆(或者不该称之为性,因为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最早应该停留在三岁以后。农村的小孩好多跟着父母一个床睡觉甚至能睡到上初中,因为家太小,床太少。很多时候,她晚上会被吱吱呀呀的床振动而醒,父母上下摞在一起,阿茉有时候觉得吵闹会哭。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
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屋自己的床,虽然屋里一股羊骚味,不过主要是秋冬季节。
“父母”这种搭配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关系,白天他们会因为很多事情吵到你死我活。可是经过一晚上,第二天两人又如日常,毫无前一天敌人一般的迹象。“晚上”成为了魔法。
性教育在农村几乎不存在,甚至在学校。这一天,阿茉班级上生物课,这节课的主题是男孩与女孩的身体构造。生物老师基本没讲多少,就让同学们自行学习,然后背着手开启了在教室溜达的模式。
“老师,请问阴道是什么意思?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阿茉叫住溜达在她旁边的生物老师,指着生物课本上的女孩身体构造图问。
“你仔细研究一下这张图,结合旁边的文字说明就能明白了。”生物老师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前走了。阿茉没有盯住图看了很久也没有弄明白。
周末,同村小伙伴来她家里玩,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阿茉家的门廊上放着一张床。夏天的时候,她睡在这里,因为九十年代末她的家里还没有电扇,屋里热得睡不着,大家就会把床搬到院子里,或在院子里铺凉席睡,甚至会在地板车两头垫上凳子用作床。
虽然夏天过去了,摆在门廊上的小床还在那里。放学后或周末,阿茉就会在床上放一个小板凳坐在床上学习。这天在这张小木板床上学习的增加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阿茉,你在看什么书?”其中的女孩问。
“生物课本,我想知道小孩是怎么被生出来的。这张图我看不明白”。阿茉认真的回答。
“这有什么难的,我可以演示给你们看。”其中一个男孩说。
“怎么演示?”两个女孩同时问。
“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你没看到过吗?”另一个男孩回答。
“你俩躺下”,男孩同时说。
两个女孩一脸茫然的躺下,两个男孩脱掉了印着孙悟空筋斗云图案的小裤衩,爬到了女孩身上,模仿了几秒钟所谓电视剧里的画面。
“就是这样啊,过不了多久可能小孩就有了。”男孩爬起来,穿上小裤衩。
一场危险的性探索在几秒钟内就结束了,阿茉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好印象,也没有解答她的疑问。不过,她在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绝不能跟男人走得太近,更不能让他们靠身。
天气越来越冷,进入了冬天,她就住校了。这所谓住校也不过是有个睡觉的地方。一个农村的初中学校的宿舍环境可想而知。一个宿舍一张床挨着一张床摆了近15张,每张床都是上下铺。冰天雪地的晚上,她们都要在宿舍外面的水龙头旁洗漱,水凉得脸上恨不得结冰。
宿舍的厕所更是不堪入目,破破烂烂的砖垒出来的蹲厕,其中女生蹲下后面对的一面墙还充当着学校与一条小道之间的围墙,这围墙上的砖因为有些已经缺失变成了几个洞。不管白天晚上,学生上厕所时,总能几双眼睛从洞里望过来。
这些“人生经验”都化成了她的矛,阻挡着每一个意图靠近她的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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