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因疫情我继续宅在家,手机调成了静音在专注看书,朋友从湖北打来的电话和视频,竟被我放了鸽子。
午饭后,仔细一看号码是桃花打来的,她目前正在湖北疫情重灾区,莫非她或身边人出现了什么不测,电话一个接一个,竟然连平时很少用的视频也用上了。要不是紧急事情怎么会摧命似的打个不停呢,这该死的手机,怎么今日偏偏调成了静音,真是祸不单行!一种不祥之兆在心头翻涌,心一下子跳出了胸口,万一是人命关天的事,今后见了人家,定会认为我见死不救,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脸往哪儿搁呀!
我飞也似地下了楼,在低层车库里拔通了桃花的电话:
“对不起,上午手机调成了静音,没听见你电话,什么要紧的事像机枪上了膛似的左一梭子,右一梭子,电话像火舌喷过不停,不会是你家也有人染上了吧?”我话不投机攻心为上。
哪知桃花扯开嗓子,在电话那头像咆哮的母狮子怼开了:“你说话不长下巴,你才染上了呢,不安好心!你莫不是想到我是湖北重疫区的嘛,怪不得连我电话都不敢接,难道也怕这电波也传染吧?竟当缩头乌龟,幸好我们没事,要不,关键眼上想求你头上办点事,连个人影找不到,跟我玩消失,还倒打我一耙,别以为我闻不到你话中的气味!”桃花一个十连发,终于射出了她胸中仇恨的子弹,硝烟呛得我连插话的机会都不给!
我只得嗯嗯哦哦笑着给桃花陪不是。心想幸好不是这事,既然打我电话,肯定有事要我拿注意,我索性也卖起了关子,急死我了,那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哈!
桃花听说我要挂机,才知道歪歪叽叽半天,正事还没讲,语气依旧是火辣辡的:
“慢着,现在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还得劳你这位师爷的大驾,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合适?简直急昏头了,帮帮我!”此时的桃花声音陡降了八度,语气甜美得有点可人,话语里似乎有戚戚的悲泣声,隔着屏幕我已感觉到她眼晴已经发红了!
我的心一下子被桃花的这个举动揉碎了,只得劝她先别伤心,有事大家一起想办法去应对,说吧,啥事让你如此心急如焚?
“学校有一份匿名举报信,咋那么感觉像是针对我的呢?我咋个为自己自证清白呢?”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清者自清,这就是最好的自证啊,我安慰桃花莫要胡思乱想!
“你都不知道,选给你看我们学校微信、QQ群里发的内容:各位老师,昨天,个别老师,对学校于2月17日做出的要求,2月21一日前返A(某省简称)通知不理解,通过市长热线和区教育局电话投诉,投诉我校在老家还没有回A城的老师按时返校,此行为属于另类强制‘征召’回A,内容如下……”
“你看看这上面说的,学校快二百名教师,就我是湖北的,还是疫区的,就我回不了A城,不能按时到校,我十一号前已给学校汇报了我的情况,天天上传我在家里的体温检测情况,也收到《XX学校防控预案》,这上面明指的不是我还有谁呢,我5号前就买了去A城的火车票,现在举国防控,路被封了,人都出不去,学校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能去做这有悖常理之事?”
桃花在电话那头如泣如诉地向我倒苦水,我除了安慰她先冷静,事情没弄清之前切莫妄下结论,要相信组织,相信王校长,你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气的我手都在发抖,昨天王校长给我的回话是,根据有关消息,我暂不返A城,我没有反应过来,今天这封匿名信,让我感觉他们肯定以为是我举报的,我干嘛做那样的事情?现在学校整出个这个东西,无非是想借刀杀人罢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我昨天根本没反应过来,今天突然觉得,这是学校已经收到消息通知让我离职。 ”
原来桃花竟为这事乱了方寸,她知道自己百口莫辩,想让我帮她出出点子。我问她:
你知道市长热线电话吗?
你知道区教育局电话吗?
你给王校长打过电话寻问过相关情况吗?
桃花理直气壮地告诉我:“这还用问,明摆着呗!" 我没有反驳她,只告诉她说:你现在只做一件事,给王校长打个电话不就水落石出了?
电话那头,只听见王校长说:“是张老师吗,我知道你要讲什么,那匿名信的事已查清了,不是你干的,在家安心休息,什么时间复课,学校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2020年2月15日于中山维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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