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蛋炒饭,雀巢速溶咖啡。盒装豆奶很cute,刚好够我的手掌心大。这是我们在曼谷吃的第一顿早餐。蛋炒饭的味道很不赖,要不是不好意思,我很想跟旅店里的姑娘再要一碗。
我们住在这家名叫GLUR的青年旅馆,温馨,干净,富有个性。GLUR,格鲁,像鸽子的叫声。旁边就是香格里拉大酒店,它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居家妇女style,一个是皇族女王范。头天晚上从机场打车而来,绕着香格里拉转了三个圈,愣是没找着就在拐角200米处的格鲁。不过有一点它们是相同的,都位于湄南河畔。
吃过早餐就该出发了。走上五分钟,河上吹来的风便吹乱了头发。轻轨站和轮渡码头在这里无缝对接。来来往往的人潮里,除了背着双肩包的零散游客,多的还是生活在此的当地人。
船票不贵,根据距离远近收2元至8元不等。还有专人讲解沿岸景点,说的是英语,我过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这一点,一直以为在讲泰语,这下开始担心起会不会听不懂报站名了。
湄南河自北向南贯穿泰国全境,也养育灌溉了曼谷这座“天使之城”。城里河道纵横,舟楫如梭,水上市集繁荣,曼谷于是得名“东方威尼斯”。其实它的原名叫做“神仙的城伟大的城玉佛的宿处坚不可摧的城被赠予九块宝石的世界大都会幸福的城”,名字长得让人没耐心读完,中心意思倒是显而易见——这里是神仙和凡人都喜欢住的地方。
一月是最舒适的时候。河风清凉,夹着水汽扑到脸上,连心情也变得欢快起来。河面不算宽阔,两岸的建筑景致都清晰可见。这里多是华人聚居的地方,中国城就在五号码头。还有郑王庙、卧佛寺、大皇宫,远远的便能看见金碧辉煌的尖顶。
我想去所有这些地方,可惜一次只能去一个地方,物理现实有时真是扫兴。我们在大皇宫码头下了船,本应随着人流走向买票的窗口,却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扇敞开着的铁门,里面是一座幽静的寺院。
小路两旁是门窗紧闭的房子,没什么人,安静得出奇,让人不敢大声说话。从路边的指示牌上猜测出这里有一座佛学院,箭头会把你带到冥想打坐的教室。只有少数几间房子门口放着鞋,其它都大门紧闭。现在是新年放假,想打坐请3号以后再来。
禅修学校接纳世界各地的求道者。主要是西方人,白皮肤黑皮肤的都有。亚洲人表示“还行吧”,“我们有自己的寺庙和佛教”。西方世界骚动而热烈,渴望在佛教这种追求平静的宗教获得心的安宁。东方不缺乏平静,我们已经平静了几千年。东方需要和西方综合一下,多一些挑战和抗争,多一些对个人的重视和尊重,不要那么宿命和顺从。
但是我也想来这里禅修的,坐在穿黄袍的上师旁边,闭上眼睛,观呼吸。要不就在寺庙里坐一坐吧。金色的佛像端坐在佛堂的中央,进入佛堂都要脱鞋,人们带着鲜花水果前来,收获了安宁与嘱咐。没有人会来打扰,就这么静一静,想一想,和自己待一会儿。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金色的阳光,湛蓝的天空,白墙金顶的寺庙,还有翠绿的棕榈树,这是我真切地意识到现在是泰国时间的时候,我确定自己是身在色彩绚丽的热带佛国了。
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大皇宫前排着的长队快到马路中央。温度已经高到额头冒汗,还好人行道上搭着供应饮水的凉棚,还有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向路人发瓶装水。要是来一块酸甜可口的大菠萝就更好了。
也许是热了,也许是怕人多,忽然间就不想进大皇宫了。越过高高的白围墙,看到里面金光闪闪的屋顶,就算是到此一游了。
可怎么就跳上一辆公交车绝尘而去呢,我也没搞清楚这其中缘由。那是一种款式古老笨拙的大巴士,刷着红黄相间的车身,一趟接一趟驶过。大概是它们太多了,又浑身散发着活力,像宫崎骏电影里的“龙猫巴士”,要带我们奔向火热的生活中去。我们感到难以抵挡的上车诱惑,只好跟随了它,至于开向何方,可是一点也不知道。
车上都是本地人,他们的特点大多是个头矮小,深棕色的皮肤,有大而扁的鼻子。他们说话都绵声细语的,我想这大概也跟信佛有关,人人都和颜悦色。面部表情自然各人各样,但说起话来真的个个都温柔得很。后来发现也不一定是宗教的关系,或许也跟气候地理或饮食有关,因为看《湄公河行动》,发现里面的泰国大毒枭放起狠话来也绵柔得不要不要的。
热带的风从窗口吹进来,街景迅速地倒退,而我只是一个过客,漫无目的的飘过。奇怪的是始终没看到有人买票,车上也无售票员,更不是自助售票车,司机则完全沉浸在方向盘的世界里。
汽车是一直沿着湄南河行驶的。当车上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也跟在最后两个乘客后面一起下了车。湄南河还在眼前,一座绿色的铁桥横跨河的两岸。
湿热的空气里传来阵阵花的清香。顺着香气一路向前走,原来是鲜花店。但只卖白色和黄色两种颜色的花,成包成捆的,也有编成花环形状的,都是专用于献给菩萨的花。看到这些花店,甚至只需闻到花香,就知道附近有寺院了。
可如果要去曼谷艺术文化中心呢,可有什么气味或颜色的路标指示?一点也没有。问了好几个路人,问了警察亭里的人,卖米粉便当的人,都没人说得清到底该怎么走。我也开始怀疑他们究竟明不明白我说的地名。
这时就是选择“嘟嘟嘟”的时候了。你可以坐公交巴士随心所欲地游荡,在任意的地方下车和上车(何况还是免费),但如果你有确定的地方要去,还是坐这种三轮摩托车比较方便。因为公交车不报站名,站牌上也全是看不懂的泰文,像瞎子逛街,一抹黑。
“嘟嘟嘟”灵活机动,专往小街小巷里钻,简直是为绕过红灯和堵车而生的。可是等我们来到文艺中心,迎头奉上的是一碗闭门羹。又是元旦放假。
于是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我们流连在轻轨天桥下的美食街里,在卤猪蹄和木瓜沙拉里弥足深陷,不能自拔。等到起身回家的时刻来临,我摸着自己撑到要炸的肚皮,只想说现在什么车也不坐了,无论有多远,都让我走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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