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两日并不算太大的雪,历经了五日雾天与阴天,今儿从睡梦中醒来,不知怎的被照耀进来的阳光所惊。半是陌生的感觉,好像久违一缕阳光,从前都是阴翳。
还未出门,便驻足在窗前观雪,家里人也在不同位置上的窗户看向外面,阳光打在雪上显得格外刺眼。屋内的昏沉也被阳光带起了生机,洁白的云絮与清澈的蓝天,使我觉得晴天真的很难得,徒留了几日的乏力也陡然消去,思衬片刻,又觉身心仿佛收到了一份精致的礼物一般深感幸福。总记得幸福来源于一切安好的一天,又觉得幸福来源于自己理想当中的心态与环境,好像幸福是格外自然的,想到那句“自然的每一天都很平静,不会责备一个人的懒惰”,知道此时可以舒坦的我,便安然的懒惰起来。
我对幸福有一定的非分之想,甚至于魔幻现实的隽永,一时懵懂如梦,一时碍于现实,总之最终还是回到现实当中去度日。几时起,从长辈那里谋得“发现”的妙用,而我确也通过“发现”找到了长辈心中所想的一枝梅,便夸我是个学美术的好苗子。这件事似乎并不是我的真实记忆,甚至可能只是我从前编造的故事最终被我挤进记忆当中,做了装饰。
说来惭愧人生的际遇大多带有粉饰,被长辈骂过,说我不讲礼貌,我便认为那位长辈是凶煞一类,并苦心积虑的让我编造那位长辈的史书。奶奶还在的时候,便于某一年的夏天,父亲那边的亲戚回了一趟抚顺齐聚,那时有个很严厉的大哥。小时的我认为带有那副面孔的必然是毫不讨喜的人,他一靠近我,对我说话,时不时指着我说话,而我只能支支吾吾一般,低着头不语,偶尔玩欢了,那个大哥便喊我和玩伴,并拉住我,指着的鼻子对我说一些冷言冷语,他还用这副口气提醒我别摔着。现在一想那个大哥确也有教孩子的好处,因为我谨记于心,确实没有在抚顺老家中磕了碰了之类的事故,但是童年的我不得已认为那是骇人的行为,是儿时的恐吓,当我小学语文课时老师让我们说自己最讨厌的人,我首先想到了那个大哥,仍带有一丝丝的恐惧。老师问我他可怕在哪,我又支支吾吾起来,只说他很凶,有同学说那才不可怕,其余同学也有几位附和他的,听闻后我猛的上劲,滔滔不绝的把我竭力编造的史书说了出来,甚至挂了眼泪。毫不费力的做了有生之年第一次演讲,老师给我的评价是“等长大了再去看看,没准会改变看法”。可惜时至如今我都没有再回过抚顺老家,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大哥,在老师评价后,我也以“绝对无法改变”的心态,倔强的度过了恐惧那个大哥的日子。在遇见更多复杂的人世后,记忆中的朦胧感就如猛地过去了的青澄的秋,入了冬,触碰了冷雨,连日的雾天阴天后,见了冬雪,随之又有雪后的暖阳。
曾经一日,我眷清曾写过的笔记后,发现有这样一则记述——“我曾被叔叔夸赞是个优秀的人”,这个叔叔是谁,当下我也未想起来,当时便觉得该删去这句记述,但还是留了下来,兴许能记起来。正当下写下这篇文章,与这内容一同来看,估计也是粉饰自我的一项,但是又不能否认,怪幸福来得太自然了罢,满足了我的小确幸的粉饰也是存在着的,是我知性的生产物。
回到我对于正当下的冬雪与暖阳,想着要不要出去走一遭,久违的体验雪中漫步,但当我犹豫不觉的时候,幸福一阵一阵的把我满足了,就这样,我没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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