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故事重温
“带她？她什么本事都没有，带去干瞪眼儿啊？！”
“多一人总比少一人好。”
“她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一个凡人能帮的上什么？”
“她同慧诚相识，比起我们，他总更相信她一些，带去当个沟通媒介也不是不行。”
兰忱端起茶盏淡淡呷了一口，抬眼看看他。
扶言扯了扯眉，终究还是悻悻叹气作罢。
“事不宜迟，你去通知岑知。折笺太聒噪，被我撵去北街买书了，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不用叫他了。”
“你呢？”
“我和池彦留在此地，待汇合。”
扶言倒也不好有什么异议，跨出门槛，顺便带上殿门。
……
“这件事的原委 —— 我能打听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全盘托出，难保不会扰人心绪。”
他将喝空了的茶盏放下，食指掐着眉心，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可我们今后如果要长期合作下去，这些事情不说底细，至少得告诉我些皮毛。”
……
“人有三魂七魄，即天魂、地魂、命魂，天冲魄、灵慧魄、气魄、力魄、中枢魄、精魄、英魄。青鸾虽不是人，但魂魄的分配和人类无异。”
“青鸾是上古神鸟，拥有极强的神格与神力，所以哪怕是其一魂一魄，其蕴含的力量也非同小可。”
“数百年前，青鸾因遭人戕害，三魂与肉身脱离，随后飘散。因为如此，杀害青鸾的群体遭到了天庭程度不同的惩戒，其中惩戒最严厉的，是刀杀青鸾的主力。”
“什么 …… 惩戒？”
“天谴。天庭预计两次天谴，一次在刀杀青鸾之后，已经付诸实行；另一次在一年后。”
“一年后？”
虽然对鬼神之事没有多大了解，但她也粗通一二，天谴可不是小孩子家家闹着玩的把戏，威慑力巨大，肉体凡胎一触而亡，而神仙再怎么能耐，顶过两次也不是易事。
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笑。
“那人可是神仙，神仙又不会死。”
“可就算不会死，也会大伤元气，落下遗伤吧。”
“没错，但这第二次天谴，也有免受的条件。即 —— ‘纳集鸾三魂，缴于天庭’。白话来说就是，收集青鸾飘散的三绺魂魄，上缴给天庭，期限在 …… ”
“以现在为参照系，一年之后。”
“聪明。所以至此，我们现今所做就是，助其人寻找青鸾的三魂。”
“那找到了吗？”
“已经寻到天魂和地魂，还有一绺命魂暂且不论。天魂安放在此殿内，而地魂就是此事的中心 —— ”
她已经明白了大概。“地魂在慧诚住持手里？”
“没错，但慧诚并非你所想的那样简单。他同鬼神有诸多交集，略通灵术，并凭一己之力压制地魂的灵力场，这些都是常人难以做到的事。”
“可慧诚为什么不愿把它交给你们？”
“这就是他的心理了，我们无从得知，只有慢慢陪着他耗下去才是惟一的办法。”他叹气。
“所以，这封信里的内容是关于地魂的？”
“没错，推测可能是地魂觉醒，以他的能力无法控制，威胁到了禅院，慧诚于是向我们求助。”
“弄了半天，慧诚他是敌是友？”
“算不上敌，但关系也欠佳，只是因为彼此利益而合作 —— 他为了保全禅院，我们为了和他打好关系，从而协商取回地魂。”
她点点头，但随即又心生疑惑。“论你们的实力处理这事绰绰有余，为什么还要带上我，该不会真的是要我 —— 当那个什么‘沟通媒介’吧？”
“我说，姑娘，”他笑道。“你也没见过我们露手，怎么就这么相信我们真的是神仙？就没想过，我们没准 —— 只是一伙骗子呢。”
她确实是被问到了，愣愣了半晌。
“算了，话说回来，我的确不是要你胜任这‘沟通媒介’的工作，你要做的事比它重要许多。姑娘可记得，我先前同你说过，你要协助我办公，所以你的工作与我们相同。”
“可是我只是凡人，什么也干不了。”
她伸了伸懒腰，索性开始摆烂。
“你不是凡人，或者说你不是普通的凡人。记得你之前告诉我过，你可以调动尾羽里的力量用来愈合伤口，而这意味着，你是这绺青鸾尾羽的支配者，你可以使用它所附带的灵力。”
“它所附带的灵力？是多少？”
“不知道，但既然目前尚未完全觉醒的力量都能够用于自愈，想必觉醒后的灵力决不会太少。”
“觉醒？这东西还要觉醒？”
“自然，这些灵力沉睡了百年多，早就自我封印，需要有一个契机唤醒。”
“那 …… 它什么时候可以觉醒？”
他打了个哈欠。“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今日就能觉醒，也许你这一辈子过完也觉醒不了。”
“所以说了这么多，全是白扯。”
她长出一口气，耸着肩膀拧了拧指节。
“也不算是白扯。我方才说需要一个契机，而如果我输给你些灵力，力量之间唤醒共鸣，这也算契机。但如此觉醒的力量并不多。”
“这样做 …… 对你有损失吗？”
“有损失，但也有利处。你如果能将这些灵力发挥极致，帮了我的忙，这也算对我有利。不过你要想清楚，一旦唤醒了灵力，就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凡人，而你今后的生活也与普通人的轨迹无缘了。怎么样，姑娘愿意吗？”
沉默良久。
“好，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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