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中亚的游牧民族攻占南方的农业邻国,在早期阶段他们采取极端手段,有条不絮地屠杀所有农民,将耕地变为牧场。后来到公元4世纪,建立后赵的匈奴首领石靳主张在中原建立一个军营,并将整个中国视为一个“猎场”。这两种策略都受到猛烈抵抗,既不能将战败的中原人全部杀光,也无法轻易掠夺他们。对于征服者,一个有可能长期成功的解决之是建立一个当地模式的政府,有权系统性征税和征发劳工。这种办法将被征服民众作为用途广泛的资源。
2众所周知,在富足的西方国家,人们对他们宠爱的动物倍加关爱。美国超过半数的家庭喂养一条或一只猫,或是二者兼有,每年大约花费60亿美元在宠物身上。此外,证明宠物主人如何尽心尽力地喂养动物的报道、故事和轶事数不胜数。在另一方面,宠物的存在是为了人类的愉悦和便利。主人们虽然喜欢自己的宠物,但当它们带来麻烦时,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它们。例如在美国,发人深省的统计数字指出,每年在估算的所有犬类动物中,有将近15%在狗舍或动物收养处被杀掉。另一个说明问题的事实是,大多数美国人喂养宠物狗只有两年或更短时间。换言之,这些美国人只保留逗趣可爱,而且无性欲的小狗。当狗长大,开始在屋里碍手碍脚,尤其是当它们开始有性欲冲动时,主人除掉它们的欲望便会日渐加强。
部分的解决办法是阉割。不论主人如何喜爱他们的宠物,对于为它们做手术只有少许或全无愧疚,因为这是将狗留在家中,成为服从管理而且“洁净”的玩物的唯一办法。
3在另一方面,男人也承认女人是文化,是文化的女主人,能够清楚表达精炼的话语。男人对这种看法的回应是将文化看作无聊琐事——生活中基本无用的小玩意和小装饰——将言语本身视为毫无效率的证据;女人说话是因为她缺少行动的力量,不能移动现实生活中的物品。男人似乎感觉不如女人,为了客服这种感觉,他将辅助和协助性角色分配给女人,使她成为延续他血脉的工具、儿童、女佣、易碎的饰物、性乐趣和健康的源泉,以及玩物。确实,比起将她们视为表现声望的物件、玩物和宠物,在世界各地远为普遍的趋势是在经济上剥削女性,将她们作为承担不适宜任务的劳工。但本书关注的是前者。
当我们思考作为玩物和宠物的女人,必定出现的景象是父权制社会的女人居住区,是在穆斯林住所里的闺房(seraglios)和内室(harems)中延续的生活。流行的观念认为这里是有权有势的好色男人们的乐园,这些男人占有她们,住在那里的女人们没有权利,只是名望和纵欲的对象。当然实际情形要远为复杂。礼仪规范和责任不仅束缚女人,也束缚她们的主人,在某些方面同样繁杂。但是归根结底,我们的结论必须是,被隔绝在自己住处的女人同外面的世界几乎毫无接触,她们的存在是为了男人的需要和愉悦。
思考一下传统时代的中国,那里中等阶层以上的男人们实行多妻制有两千年之久。早在周朝中期(约公元前700至前500年),就认为天子需要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和八十一御妻的侍奉和陪伴(一之后的所有数字都是三的倍数——三是强有力的魔法数)。为何天子需要如此之多的女人?依据宇宙论和医学的回答是,天子精力旺盛,因此需要很多女伴同房延续他的生命力。在与王后同房之前,屡屡同低品阶的妃嫔交媾可以使天子的精力更加旺盛,确保成功产下强健聪慧的皇子承继大统。这种观念并非局限于一国之君,它随着等级制度向下渗透并代代相传。到汉朝时,按照习俗,中等阶层的一家之主可以有妻妾三到四人,中上阶层的男人有六到十二人,贵族、大将军或王公多达30人以上。对纵欲的辩护是养生之道以及为社会需要产下精力充沛的男性继承人呢,看可以理解这类观念在男人中很流行。不过理学家们不时提出反对意见,尤其在宋朝更是如此,因此王楙(1151-1213)写道:
今贵公子多畜姬媵,倚重于区区之药石......非徒无益,反以速祸。虽明理君子如韩退之,有所不免。情欲之不可制如此,故士大夫以粉白黛绿丧身殒命,何可胜数!前覆后继,曾不知悟。
319世纪中期,房屋具有了一种浪漫的,甚至嬉戏的色彩——一个虚构的例证是狄更斯的小说《远大前程》中描绘的老温米克先生那城堡一般的房屋,那里有壕沟、吊桥,还有日落时分的鸣枪礼。屋内有女佣打扫家具和凌乱的小摆设;房屋的女主人做着各种琐事,她写信,思考周六的晚餐菜单,读小说,涂抹几笔水彩画,在花园中闲逛(正如我们所见),或是同孩子玩耍。在整个白天这是个令人惊讶地与世隔绝的世界,只有女人和幼儿,是个令人惊讶的梦幻世界,这里的很多活动似乎更像游戏或家庭仪式,而不是出于生活必需,包括日复一日为无数毫无用处的小摆设扫尘上光。
“家,甜蜜的家。”“没有比家更好的地方”在19世纪初,这些情绪仍是新鲜的。大约在这个时期人们也普遍将家视为“避风所”“避风港”和“退隐之地”。家是要塞——是老温米克先生城堡般的房屋——同陌生人的仇恨世界对峙,即拥挤的工业化城市。家也是个庇护之所——女人和孩子的纯净且不可侵犯的世界(我们还记得内室的含义是“神圣”或“不可侵犯”)——同充满竞争和冲突的男人商业世界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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