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友明志 驿寄梅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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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还有杨贵妃的声音,三年高中同学之余,再续四年大学同学,携邻居的缘份自然就是我的好机友。别看她身形略巨(近些年已经减了不少),机动能力还不弱,迅雷般来到跟前,我手中的卡已完全暴露。
杨贵妃的眼神很是可怕,她竟不废吹灰之力从我两指间抽走卡片,如获至宝般打开审视,全然无视我的地盘我的物件我的权利。
“情人卡!这招必杀了,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这一手,”杨贵妃啧啧之声:“寄给谁?我见过不?不会是高中的吧,嘿嘿。”
这三年杨贵妃可变了另外一个人,话简而刁钻,那句“高中的吧”甚是可怕,直接扎中要害,我的老毛病又犯,关键时反应就是慢。
“别闹,这是我妈的收藏品,”我连忙解释道。
杨贵妃再追一剑:“妈的压仓宝贝都使上了,快说寄谁,你的小林师妹,还是隔壁的系花,要么直接寄我吧。”看她直接手一叉腰的架势,我勉强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直接从这跳下去算了。”
杨贵妃说道:“我倒有个主义,听我的准没错。”
她一定有读心术,就像我秒懂她的恐怖主义。
杨贵妃说道:“就我们书蕾最合适,就知道你最喜欢她了。”
我也不躲避说道:"是啊,是啊,可已经是过去式了,小朋友年代的重话故事是这样的啦,留点美好回忆好不。"
杨贵妃可没准备我那么直率,一副比我还懊恼的样子说道:“唉,当年勇敢点也许什么都会不同了,也许你们还在同一个地方,同一班,也许我成了她,她成我了,我去了遥远的地方...”爱幻想是女孩的专利,不着边际的,神经兮兮的。
“嘿、嘿、嘿,”我赶紧刹住她越来越离谱的话:“神经啦,靠点谱行不!你当年够勇敢了,连我们天不怕地不怕海哥都给你吓到美帝去了,够远不。”
受刺激的杨贵妃是恐怖的,尤其是她当年与海哥的故事是不可亵渎的,若非她越说越过分的话,因为书蕾对我同样是不可冒犯的过去,关键的是,她并没有说错,如果当年勇敢些!
妈在门口半露着脸听的入神,我赶紧转移话题:“妈,冰箱里还有可乐吗?”
“自己拿去,”妈看着好戏要散场了也没好心。
搬出我妈来堵着发飙的杨贵妃忽然安静下来,说道:“唉,寄就寄呗,又没有人看着,没人知道。”
杨贵妃转头准备走出我的房间,说道:“书还你了,在桌子上,都大三了,感觉都没玩够,好吧,今晚给我的海哥微信留言。”
忽然一个转身,把卡安安稳稳的放在我已经做好防御的手上,说道:“寄了吧,你这个大闷蛋,大学时代好歹也搞过点事好吧。”
杨贵妃飘然而去,话却沉甸甸的落在我心里。
我轻轻的关上房门,书桌上放着杨贵妃还来的英文读本,手还保持着刚才姿势,卡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那么的沉重,我的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我决定打开它,看它是否会给我些提示。本应雪白的信封轻轻抽出,相依着一起泛黄的圣诞卡,封面上是位个可爱有小天使十指交合,跪在烛光前,光辉照耀着整个空间,上面握着神弓的是天使丘比特,金箭已射出。
打开内页,淡化处理的玫瑰并不显眼,反倒是一条金黄色的线条,由丘比特神箭引领着,提示着此处是你爱的宣言。
我的心都停在这里,我坐了下来,找来了好久没用的钢笔,注满墨水、擦拭干净。我提着笔,在废纸上随手写上几个字。该写点什么吗?感觉很真实又很不靠谱的样子,我真要这样吗?疯了吗?
写了不一定寄出,寄出不一定寄到,即使寄到了跟广告单张一个下场。
如果、或许看到了,最好别,这就是我的心情。毕竟一切都是徒劳,只是自己的一种无法释怀,何必让别人平添烦恼,何必让别人笑话。
自上次小径的走过,已经三年多了。
是的,我算是想通了,其实一切都是自己的无法释怀,所以,就让其释怀吧,让她过去吧,仅留下美好的回忆。杨贵妃说的对,大学嘛,该搞点事。
就让妈妈这张尘封的情人卡去完成这个伟大的使命吧!
我提起笔写下一直想说的话:miss you much,love you as wishing。颤抖着署下大名:钟诚铭!
再往左上角倾斜三十度写上:方书蕾--终日念叨的名字。
卡纸上的墨水干的慢,我是使劲的吹着气,再完合上小心翼翼的塞回封套,已是大汗淋漓。倚着椅靠长舒一口气,就这么决定了,做一回疯子的行为,大学年间总要有这样的一笔!悄悄的。
邮局依然是存在,仍存在于我小时候走过的地方,记得曾经是车水马龙的样子,想必眼下是门可箩雀。
事实跟想象总有区别,门口竟然是排起了人龙,他们都是来订邮册和新发行的首日封,赚钱的活是不会过时的。
原来整层的邮局现在只剩一个小角落,服务员也只剩俩,对我这个只想买张邮票来寄信的人来说是倒霉透了。
邮局的阿姨花了些时间,解释给我听什么叫挂号信,而我也花了点时间来告诉她,我不想寄快递。
邮局的阿姨说1块2的就够,买来两块钱的邮票,同时也证实了沾口水是粘不住邮票的。
曾经听说过有邮筒被当做古董来收藏,所以我面前已经不是从前那种大铁邮筒了,而是个毫无文化精神的大铁盒子,再也没人寄信你也算是个帮凶。
我费力的举起卡封,象是给妈妈在商场买五十斤装大米一样,双手都无法递向邮筒的入口。现在是明白什么是心里负担,一旦投寄出去会是怎样的结果,这两天的所有心思杂念全部在脑海里翻滚,一回又一回的毫无意义的前思后想。
信封就卡在邮筒的入口,蜘蛛丝牢牢的缠住,十分贴切呈现出心里此刻的景象,好在没有别人等着投信,估计也不会有人象我干这种事了吧。我左顾右盼的看着身边走过的人,想找到一丝理据支持我拨出这口心中的刺,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已经忘记了我究竟是在干嘛,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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