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长着一棵花椒树

作者: 浅得塾心灵文画 | 来源:发表于2017-07-06 01:43 被阅读13次

    我出生时,父母工作忙,就给我找了个奶娘。

    母亲说,奶娘没有奶水,所以我是喝糖水长大的。

    尽管生活很艰苦,但是奶娘家给了我童年很多乐趣。

    后来该上学了,就回到母亲身边。

    也许是从小培养的感情,每当寒暑假都心急火燎的去奶娘家。

    奶娘家院子的东南角,有一棵花椒树。

    粗壮的树干,歪七扭八的枝杈,爬上爬下是孩子一种乐趣。

    记忆中,花椒成熟的时候,满树红红火火的。

    现在想起来,那红彤彤的东西也许暗示着一种喜悦。

    每当合上眼,这种喜悦还在心里跳跃。

    顺着花椒树的枝杈,可以爬到院子东面的平房顶上。

    这个平房就是个百果园,花生红枣柿子红薯干晒满了屋顶。

    爬上去偷偷地吃东吃西,最后还捡着爱吃的塞满口袋。

    奶娘怕我摔着,每当看见我,就喊我顺着爬梯子下来。

    等我“安全着陆”了,奶娘总是掸掸我身上的土,也不嗔怪。

    上下平房的木头梯子旁边,是一口地窖。

    主要是冬天储菜用的,胡萝卜土豆大白菜什么的。

    这儿的地质结构是黄土,很坚实,所以历经多年也没坏过。

    每年要用小铁铲剐一遍窖的四壁,让旧土见见新茬儿。

    窖里冬暖夏凉,所以每次下去拿菜我都自告奋勇。

    记忆很奇妙,有的总也想不起来,而有的始终不能忘怀。

    奶哥领着我和山羊在寒秋里打猪草,轮换着用烟屁取暖。

    奶姐在院子里拿“猪胰子”洗衣服,大冬天,手红红的。

    奶娘天天三四点起来磨豆腐,手指头裂口子贴满胶布。

    奶爹胡子浓密,很慈祥,可惜走得太早了。

    有人和磐石一样坚守一处,有人像水一样漂流四方。

    一个奶哥去找奶爹奶娘去了,逃离了世俗冷暖。

    另一个奶哥继承了磨豆腐的手艺,重复着上一代的宿命。

    最小的奶哥去了北京,年过半百还过着“北漂”的生活。

    奶姐从村里的学校退了休,跟姐夫去了广州。

    我也从拒马河源头那个县城来到一个崇尚驴肉火烧的城市。

    在这儿青涩、懵懂、成熟,直到青春不再。

    也许儿时那院子已无人迹,可满树花椒仍在我心里红着。

    那北山上瘦高瘦高的金色野草骄傲地摇曳着~

    那北河上窄窄的木板桥嘚嘚瑟瑟地颤悠着~~

    在我心里,始终生长着一棵红红的、火炉一样的花椒树。

    长着花椒树的生活,没有堵车,没有雾霾,想起来就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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