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 雨转阴
1
返程的日子居然不期而至,正在我们为不得回家而着急时,同村的一个阿姨找上门来说,有位同村的小伙子要返回上海工作,可以带四个人,阿姨的女儿加上我们一家三口。
阿姨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要,当然要,我们满口答应。
虽然公共交通开放的日子已近在眼前了,但相对熟悉的人一起坐汽车回,无论如何都会更安全一些。
感觉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了,但确确实实地来了。
给了我们一天收拾的时间,将冬天的衣服打包快递回来,路上能少带东西就少带吧。
公公听说我们可以回了也挺高兴,忙着给我们准备了些鸡蛋、芝麻油,甚至想让我们从菜园里拔些青菜带走。
我们拒绝了,坐人家的车,怎么好意思带很多东西呢,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吧。看着长大的莴苣终究还是没有吃上,留一点念想吧。
老公去熟悉的邻居家辞行,一直觉得这家伙回自己老家后跟在上海不一样,话特别多,每天电话不断。不是因为疫情,出去聚会的次数可能还不少。
我揶揄他,他说邻居说会帮着照顾爷爷的。我不再做声了,是啊,此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爷爷独自一人在家,也只能指望邻居帮衬了。
此地虽是故园,但又不得不奔向远方自己的小家,人生有多少的无奈啊。
2
清晨六点半,我们五人踏上了返沪之路,一千多公里,路上花费的时间会很长,都希望能早点到上海。
一路上,车窗外油菜花依然开得正浓,大片的麦苗绿油油的。望着熟悉的田野居然有点不舍了。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就此别过吧。
到了高速路口,测好体温,填好信息,就上了高速。
原想着25日是除武汉外离鄂通道开放的第一天,路上会无比拥堵。然而,路上好长时间都看不到一辆车,几乎一路畅通无阻。
天一直阴阴的,期间不时有些小雨。车一路疾行,窗外春意浓浓。到底还是在暮春时节返回了。
长时间不出门,到了服务区,都不敢用手去碰公共物品了,生怕一个细节没做好。回到车里,用免洗洗手液洗过才敢吃东西。
晕车的儿子一路上表现还不错,一直听着故事,没有晕车,也不吵不闹。
到了安徽与浙江的交界处,雨大了,不断有闪电划过天空,闪电过后应该是春雷声声,只是在车里听不见。
原以为晚上8点可以到,结果直到晚上10点多才到小区门口。此时已经过去了整整16个小时,千里跋涉,又饿又渴。
老公在小区门口登记,以为会很严,以为保安听到我们从湖北回会诧异。但保安很平静,留下老公一个人登记,我和儿子先进。
下过雨,小区的中央大道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路上只有我们一家三口,跟他们开玩笑,我们悄悄地走,又悄悄地回了。
在小区到家的路上,儿子兴奋地跟我说,妈妈,我怎么感觉有一百年没有回来了,到处都好陌生啊。你看银杏树都长新叶了。我跟他说,古语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走了60多天,你也可以这样说。儿子高兴地回答,哦,难怪呢,原来如此啊。
进了家门,儿子看着阔别已久的玩具,玩得不肯撒手,说要把它们都亲个遍。唉,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从无到有,玩起来估计是收不了手了。
3
实在太累了,躺下去一夜未醒,醒来时已经是早上7点多了。躺在床上,如做梦一般。
走时的情形还记得清楚,那时的我们满是度假的欢欣,谁曾想何时回来却已不由我们做主,这段旅程太艰辛。
拉开窗帘,依然是熟悉的景物,只是经历了寒冬,窗外不是走时的枯寂,而已春意盎然,河边杨柳依依,小鸟在树林间鸣叫,有不少带着口罩的人在晨练。
儿子说要穿校服,带绿领巾上课,一时搞得仪式感足足的,让人忍俊不已。
到了上课时间,我打扫屋子,儿子上课,老公出去采购。生活就此走向正轨。
一切都会过去,正如每一个春天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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