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道泉】
工布少年的心情,
好似拿在网里的蜂儿。
同我作了三日的宿伴,
又想起未来与佛法了。*
【曾缄】
绝似花蜂困网罗,奈他工布少年何。
圆成好梦才三日,又拟将身学佛陀。
【刘希武】
工布有少年,性如蜂在网,
随我三日游,又作皈依想。
这首诗于先生的译诗下有注。
*原注为:这一节是一位女子讥讽伊的爱人工布少年的话,将拿在网里的蜂儿之各处乱撞,比工布少年因理欲之争而发生的不安的心情。工布kong-po乃西藏地名,在拉萨东南。
诗的意思直白显豁。
主角是个男孩子:工布少年。
故事也简单:男孩子恋爱了,这场甜蜜的爱情缔结了一个甜美的果实,他已经与恋人双宿双栖。倘若日子就此持续下去,他们可以结婚,生上几个孩子,然后一直在一起,直到他们生命的尽头,这就是圆满了。
然而,世事无常,人心更无常。刚刚还与恋人浓如胶漆的工布少年,他的爱情突然从火热的温度上直降下来。
敏感的恋人,早已从少年的情绪里察觉到了爱人的变化。本当喜悦不已的人,心绪缭乱异常,象困在网里的蜜蜂,东一头,西一头,没头没脑地乱撞,直是咄咄怪事啊。
爱情忽然变得似有若无了。工布少年此刻人虽然还在恋人身边,但他的心已经迈上了离开的路。
到底有什么令工布少年念兹在兹徘徊辗转呢?
女子已经知道,少年啊,他又想寻求佛法了,想去修行以求得永恒的脱解之道。
在藏地,佛教固然无比地深入人心,万众信仰。但此刻,对于恋爱的这个姑娘而言,自然是不希望爱人弃她而去。
然而,谁又能剥夺谁的志向和信仰呢?
她终究又无可奈何,只好温和地讽刺她的爱人,是如此地心性不定。
这个故事里只有两个人物,一个主角,一个配角,配角提供了一个视角,让故事外的所有人都是从配角这个视角里看到的主角的全部活动,似隔又非隔,似远而实近,比较有趣。
不知六世因何写了这样一首诗,白描世相,大概是活佛暇时的一种消遣吧。
曾本与刘本也是白描,但曾本的重心落在后面,减弱了于本里对心情的强调。刘本以性情替代心情,意思稍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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