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等到了公社医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父亲抱着我一路小跑进了医院,刘叔忙着给挂号找医生。我当时没有太多的记忆,只记得医院的走廊墙壁上贴了很多很多的教员画像。不大功夫,父亲把我抱进一个房间,围上来好几个人,有的把着我的胳膊,有的按着我的双腿,大夫说是给我清洗伤口。本来已经不感到怎么痛了,这下又剧烈地痛了起来。我不知道大夫要把我怎样,心里很害怕,但是我没有哭,只是一遍遍大声叫喊着我渴我饿我要回家的话。父亲和大夫和气地安慰我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一会就可以回家了。我忍受了多长时间早已记不清,反正因为叫喊和极力想要挣脱,都给我累出汗了。
一帮人终于放开了我,告诉我好了,可以回家了。父亲小心地帮我穿好裤子,又把我抱起出了门,回到马车上。车老板赶上车,马蹄嗒嗒地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父亲几次问我还疼不疼,我感觉虽然有点痛,但完全能够忍受。这时天已经大黑了,星星挂满天空,月牙也在天空上随着马车移动。我感觉有点冷了,蜷在父亲怀里,本来盖了一床小褥子,父亲又把他穿的破大衣盖在我的身上。
回到家里,屋子里有很多人,都是听说我受伤了,过来看望我的。那时候还没有通电,一只老旧的煤油灯发出昏暗的光亮,屋子里黑黢黢的,大家见我们回来了纷纷迎出来,七嘴八舌地问询我的伤情,又七手八脚把我安顿在炕上,你一句他一句地问候安慰了父母一大阵,便各自回家了。
那一晚我躺在炕上不敢翻身,父母隔一会就问我感觉怎样,还痛不痛,那一晚父母没有睡多少觉,时时关注着我。伤在我的身上,却疼在他们的心里。
这就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他们对我无限的疼爱,让我感到了人世间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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