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的瘾和遥远的你一直是困扰我的两个问题,我总觉得亏欠你什么,也许是太过于喜欢才导致了我的这一想法,而事实却是我对不起过很多人,却唯独没有对不起你。
在一个还算舒适的夜里短暂结束了失眠状态,阳台的窗户和卧室的大门全都敞开,凉风穿堂而过,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境铺天盖地令我难以自拔。
我不知道为何又会梦见你。
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你半眯着眼睛,微风渐起,凌乱的短发在风中飘呀荡,我看不清你的五官,只能看见你消瘦的肩膀,格子衬衫的颜色和你手上抱着的那只黄白相间的小猫。
然后你说:“给我拍张照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你脸上的笑容“轰”的一声点亮了半边天空,阳光照进云层,刺得我睁不开眼。
虽然这几年也梦到过你几次,但大都忘了细节,最多只能记住你通透的眸子和嘴角温熙的笑。
可这一次醒后,我却奇迹般地记起了你的每个神情与动作,就好像第一次戴上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晰。甚至连钟表指针的转动以及因为各种情愫而跳动微快的心脏声都能轻易想起。
所以,这次我格外难过。
有关你的一切都被我装进心里,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叮当作响,跟随我翻山越岭,跋涉过大小河流,也陪我度过了无数个黯淡的黎明和无力的黄昏。
我最难过的,是我无法忘记你。
我很喜欢这个像猫的女孩子,一样的机灵、一样的俏皮可爱,还有那双细长的仿佛摄人魂魄的眼睛,任是谁看到都会陷进去。
关于你的一切我一直都记着,甭管是一封电邮,一次生日礼物还是一次祝福一段对话,你大概早就忘了曾对我说过什么或是曾送我的大小物件。尽管我再也没触碰过他们,但却反复看着那些点滴在我脑子里不断回放,不断提醒着我,是时候把它们丢掉了吧?
就好像“喜欢你”已经成为身体里的一个细胞,肉眼是看不到的,虽然极力隐藏,但她却和无数个细胞混合在一起组成了“我”这一个体。
你离开后我很爱喝酒,而那种“喜欢”的情绪也像是一杯放在烈日下炙烤的酒,随着酒精的挥发再重新填补上满满的水,久而久之,虽然还是同样一杯的透明液体,却也早就失去了其最初的本质。
我想我对你的爱也是如此。
我曾经很多次幻想过我不再喜欢你了会是种怎样的体验,而直到今日我还是不敢说出这句话,他就像一把藏在我枕下的利刀,反手便能够到,一刀下去便是天堂,却无从下手。与勇气无关,我缺少的不全是勇气。
正因如此,它就这样一直折磨着我的每根神经,再深的念念勿忘也不过如此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距离的疏远,当我再想起你时也没有了太过浓烈的情感,反而像是过日子般习以为常,现在我也仅仅能记住你纤瘦的身影和嘴角盈盈的笑意,再回忆起别的,就是一片空白。
其实,我也在慢慢忘记你。
这几年来我没有了你的消息,也没有刻意打听你又在哪里驻足,最多从朋友那里偶尔听闻一两句,你一直这样神秘的令我难以捕捉。
我曾经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子里。
我始终在尽力了解你的一切,因为我希望,哪怕是一场虚无,我也能在大多地方与你相近。
我为了忘记你做了太多努力,身边的朋友也渐渐很少向我提起你,知道你的人也越来越少,我有太多被时间掩埋的故事,就连一笔都不想带过。
我已经把你忘记了,直到梦见你之前我一直这样以为。
因为你的缘故我十分喜欢猫,我总觉得它们同你一样灵巧,一样好看。
窗外小野猫轻盈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不吵不闹,就像是奏起了摇篮曲督促着我的睡眠。
我把它放进屋,小家伙对家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不时抬头看我一眼,黄白相间的模样甚是可爱。
我有些欣喜的收留了它,给它洗澡喂食,忙里忙外。看着它的身影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纤瘦的短发女孩儿,一蹦三跳朝我走来,走近了,她噗哧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
我仿佛又从它细长的眼里看到了当初那个固执己见的少年。
猫的到来令我在开心的同时也有一些隐隐的担忧,事实上我的每次预感都奇准无比,这次也不例外。
没过几天当我下班回家后,屋里已经没有了那只猫的影子,只留下了呆立的我看着敞开的窗户有些不知所措,心底的缺口被无限放大。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只要你高兴就会再次回到我怀里一辈子不出来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已经沧海桑田了,我像是一躲在壳里长眠的海螺,等我鼓起勇气探出头打量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原先居住的大海已经成为了高不可攀的山脉,而我只是一块死在了山崖上的化石。
那只猫不过是暂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沿途的风景,而我或许连那风景都算不上。
猫走的那天晚上我寻了一夜,在外面的石墩上坐着哭了一夜,天亮时才堪堪睡下,我又做了个梦,梦到的是无边的黑洞,就好像身处浩瀚的宇宙当中,分不清方向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我突然发现相距千里外有一处光亮,一只猫正突兀的站在那,转过头像是在对我笑。
有人用手盖住了我的双眼,只是感觉又黑暗了那么久,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已是人海茫茫,我感受着脸上的余温,只是再也寻不着她。
我想,我也该忘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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