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班,在路口看见一只黄狗。它扯长了身子,四蹄摊开,侧卧于树荫下,一只耳朵贴地,眼睛紧闭,肚皮微起伏,人走来也不惊起,可能正在做梦。
常失眠且忙碌的我忽然羡慕起这黄狗来。你看它睡得这么香,也不做什么事,也不争什么名利。春来卧于花阴之下,把身子踏踏实实贴在地上,一呼一吸,合着自然节拍。不论人来车往,不管云起云落,做着春天的梦。人,何时有这般闲适。
我从上高中就常睡的很晚。我遗传了母亲的失眠,也有些许闲事挂于心头,常常不能安睡。睡则夜梦频繁,且情节丰富,曲折离奇。如果及时记录加工,或是一篇小说。偶尔半夜醒来,就再也不能入睡,种种闲事,或工作,或家事,或与朋友交往,或国际风云,轮翻轰炸,不能控制。
我的性格属于内向与外向之间。我常用胶体来比喻自己。为人处事,不像液体立即随型而入,也不似固体格格不入,而是慢入持久。二0O九年,我调动工作,很多朋友对我捏把汗,怕我不适应,但我却不怯。我自有数,我努力工作,没有投机,没有钻营,到哪里也都是脚踏手抓的,不过慢点儿而已。
但我却遇事放不开。有的人在事中,很投入,离开了,就不再过问,我却做不到。也是那一年,我在新单位上班已有一个月了,原单位的同事还有不少事找我。我本应一句话回绝,但总觉得自已似乎还应帮人一把,又觉得乍然离开,那份青春岁月难以割舍。其实,有的人只是想把事儿推出去而已,偏偏遇到我这“拎不清”。
我有时也爱管闲事。上级抓学校文化建设,校长开了几次会,无人说话,无计可施。我不知别人怎么想,我那几天真的苦思冥想,终于有了方案。我在会上一讲,大家都说好。校长也说好,并讲了亮点和关键,然后说:你把这事抓起来。这事儿就归我了,一直忙了六、七年。但我不后悔。
类以这样的情况很多。有人说,我们在您来之后,事儿就多了。玩笑归玩笑,一半正面一半反面。事一多,都压在心头了,有人能放心,而我放不下心。
二O0八年,我自已找事儿上了研究生。其时我已评了高级职称,当了教导主任。弄了这个闲事儿,一下子忙了百倍,白天上班,晚上学习,周内在单位,周未去大学。既要批学生作业,又要给老师交作业。既要管同事考勤,又要被教授考勤。
我不断给自已找事儿,却不见有什么好处。今年元旦,疫情在家封闭,又找了更文这闲事儿,开始想搞点儿副业,一入戏才知只是龙套。以前以为自已能写,官样儿文章万字也只半天完成,散文杂记酱油诗更是随便就写。不料这天天挤压,才知自已没有多少干货。有的只是那点江湖乱谈。
便想搁了笔,也学这黄狗,寻一处春花飘香,云淡风清之地,沏一壶茶,喝透了,就于山水间,忘怀一梦。又一想,这不是狗,而是高人雅士,不愁吃穿,不愁烟火。而如我,乃创食之人,怎敢做此妄想!
人难如狗,人不如狗,人不敢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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