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寻觅一种潜伏的希冀,一种深蕴的生机,求得反思后的安然和超脱,求得一份深沉激动的美丽。
——题记
哼着小时候“一九热、二九冷,三九、四九冻破茬口,瞎五九、冻死狗,六九、七九,关门洗手,七九八九,精肚朗儿娃娃拍手,九九加一九犁铧儿遍地走”那古老的歌谣,驻足季节轮回的山口,独立在山岗之上,任那呼啸的山风抖落西日的余晖,我深情地对寒冬做一次多情的回望。不觉中我深冬的脚步已迈进了冬至的门槛,感慨白昼之短暂,更觉得黄昏中我的身影被阳光拉的更长,歪歪斜斜,如影随形,在坑坑洼洼的起伏跌岩中随风飘散,在呼啦呼啦的疾风尽吹中淹没影踪,我的思绪也随着被拉长的身影,深深的将那冬至美好的记忆唤起。
“冬至大如年”。商周时期通行周历,其中以现在的十一月为正月,还明确规定了冬至的前一天为岁终之日,也是现在的除夕,冬至当日就是春节过年的日子。《周礼春官·神仕》上记载:“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其目的就是祈求消除国中的疫疾,减少荒年与人民的饥饿与死亡。
唐宋时期,冬至与岁首并重。唐朝时期,冬至放假七天。到了宋朝,更是“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祝往来,一如年节。”这是《东京梦华录》里的记载,庆祝仪式与过年无异。
一直到清朝,《清嘉录》明确说明“冬至大如年”。
民间认为,冬至是为死者送寒衣、固房屋的日子,家家户户,这一日是一定要祭祀祖先的。
记得幼时,这一天虽不吃饺子,但也是长面。吃完饭,一家老小来到屋外空旷处,焚化纸钱,奠酒祭茶,泼撒供品。而且这一晚是需要给家中长者磕头的,因为按照习俗,过了冬至,人就长了一岁,磕头以表养育之恩。这个意义上讲,冬至已经具有一年终了的意思。家乡人对于传统的坚守就刻写在这日常的点点滴滴里,一丝也不容更改。只是后来,寄居在城市的钢筋混凝土里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坚守和执着,连同失去的不仅是传统,还有对于生命的感怀和知恩图报吧!
今天家乡的天空依旧灿烂,依旧蓝的炫目。冬至一过,北方的冬天才算真的开始。气温急剧下降,降雪也一茬接着一茬,而新年的脚步也越发急促和迫近了。秋收冬藏,农人一年的辛劳付出在这样的日子里也越发显得出有意义来。不但不要藏着,还唯恐不能倾其所有!一年里最清闲的日子,享用着最丰盛的“辛劳”。
最破费的要属杀猪了,可大人孩子都乐呵呵的,都盼着那个日子。
那几乎是整个村庄的节日,家家都来人了。抓猪、宰猪、烫猪,开膛破肚、翻洗肠肚、吃杀猪菜,每一个环节都是大家参与。吃了不算,还要挨家挨户送上一碗,不在乎多少,这是情谊,更是家乡传了多少代的传统。过两天,另一家也杀猪,也是一样的流程,也是一样的乐呵呵!
好多年没有这样的体验了,家乡也已是“十室九空”“人去屋空”了,散落各地的农人的后辈们,已然没了先辈的那份“乐呵呵”过日子的心情和期盼了。
一腊月一正月,那“冬藏”也消耗殆尽了,人们又迎着春风出发了,一样乐呵呵的。他们又为下个“冬藏”开始辛劳付出了。这就是日子,这就是农人生活的全部意义了吧!
对一个节日的遗忘,于我无疑是一种憾事。我生性喜爱自然,敬畏传统,对自然顶礼膜拜。冬至是季节变换分界点,掀开的是新的节气的激昂华章,我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节气。“冬至一阳生”,我喜欢它在沉寂之后升起的新的希望,喜欢它不易察觉的丝丝缕缕的阳气的上升。尽管冬至过后,节气将进入一个更加严寒的时节,但,一个不经受严寒考验的生命哪能迎接各种挑战,又哪能在苍茫萧条中寻得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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