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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太平广记选》之卢思道

读《太平广记选》之卢思道

作者: 闲钓银河月作钩 | 来源:发表于2024-05-18 11:15 被阅读0次

隋卢思道尝共寿阳庾知礼作诗。已成而思道未就。礼曰:“卢诗何太春日?”思道答曰:“自许编苫疾,嫌他织锦迟。”

思道初下武阳入京,内史李德林向思道揖。思道谓人曰:“德林在齐,恒拜思道,今日官高,向虽拜,乃作跪状。”思道尝在宾门日中立,德林谓之曰:“何不就树荫?”思道曰:“热则热矣,不能林下立。”

思道为《周、齐兴亡论》,周则武皇、宣帝,悉有恶声;齐高祖、太上,咸无善誉。思道尝谒东宫,东宫谓之曰:“《周齐兴亡论》是卿作不?”思道曰:“是。”东宫曰:“为卿君者,不亦难乎?”思道不能对。

隋文帝以徐陵辩捷,无人酬对,深以为耻。乃访朝官:“谁可对使?”当时举思道,文帝甚喜。即诏对南使,朝官俱往。徐陵遥见思道最小,笑曰:“此公甚小。”思道遥应曰:“以公小臣,不劳长者。”须臾坐定,徐陵谓思道曰:“昔殷迁顽人,本居兹邑,今存并是其人。”思道应声笑曰:“昔永嘉南渡,尽居江左,今之存者,唯君一人。”众皆大笑。除陵无以对。

又隋令思道聘陈,陈主敕在路诸处,不得共语,致令失机。思道既渡江,过一寺,诸僧与思道设,亦不敢言,只供索饮食而已。于是索蜜浸益智,劝思道尝之。思道笑曰:“法师久服无故,何劳以此劝人?”僧既违敕,失机且惧。思道至陈,手执国信,陈主既见思道,因用《观世音经》语弄思道曰:“是何商人,赍持重宝?”思道应声,还以《观世音经》,报曰:“忽遇恶风,漂堕罗刹鬼国。”陈主大惭,遂无以对。

隋朝的卢思道曾经和寿阳的庾知礼一起写诗,庾知礼作好了,思道却还没写好。知礼问:“卢先生作诗怎么这么慢(《诗经》“春日迟迟”,故以春日表示迟缓)?”思道回答说:“有人夸耀自己编草苫子很快,却嫌弃别人织绵太慢。”

当初卢思道离开武阳(今河北大名)进京城时,内史李德林向思道作揖行礼。思道对人说:“德林当初在北齐朝时,经常向我行跪拜礼,现在做高官了(就只作揖了)。以前拜我时,可是跪着的。”思道曾经在西门外站在大太阳下,德林对他说:“为何不到树荫下躲躲?”思道说:“虽然确实很热,但也不能站在树林下(林有双关意,亦指李德林)。”

卢思道著《周、齐兴亡论》,对周朝的武皇(北周武帝宇文邕,在位期间灭北齐,统一北方)、宣帝(北周宣帝宇文赟),都大加贬斥;将北齐的高祖(北齐奠基者高欢,被追封高祖)、太上皇(应指北齐武成帝高湛),说得一无是处。思道曾经去拜谒太子(不清楚是指杨勇还是杨广),太子对他说:“《周、齐兴亡论》是你写的吧?”思道说:“是。”太子说:“做你的君主,也很不容易吧?”思道无言以对。

因为南朝的徐陵(南朝梁、陈时著名文学家)辩才敏捷,没人能与他匹对,隋文帝深以为耻,就遍询朝廷官员:“谁可以对付徐陵?”当时的人都推举卢思道,文帝很高兴,就下诏让卢思道去招待南朝使者,朝廷官员都去作陪。徐陵远远地看见卢思道最矮,笑着说:“这位先生很矮。”思道远远地回应道:“因为徐先生只是个小官,所以不需要劳烦我们这的长者。”不久宾主坐定,徐陵对卢思道说:“以前武王伐纣后,把殷商的顽民,都迁徙到这里,如今活下来的都是那拨人的后裔。”思道应声笑应道:“当年永嘉南渡时,他们都迁移到江东了,如今活下来的,只剩你一人了。”众人都大笑,徐陵无法应答。

隋令卢思道出使陈国,陈国皇帝下令沿途各个地方的接待人员,都不能与思道交谈,让他失去了讥诮别人的机会。思道渡过长江后,经过一庙,和尚们给思道设斋饭,也不敢跟他说话,只给他供应饮食而已。僧人们要来蜜浸的益智(一种据称可提升智力的草药),劝思道尝一尝。思道笑着说:“法师们吃了这么久都没什么效果,何必劳心费力劝人吃这东西。”和尚们违反了敕令,又被思道讥诮一番,十分害怕。

卢思道到了陈国都城,手上拿着使节凭证,陈国皇帝接见思道时,用《观世音经》里的话戏弄思道,说:“是哪里来的商人,居然拿着贵重的宝物?”思道应声用《观世音经》里的话回应,说:“因为忽然遇到了恶风,所以漂落到了罗刹鬼国。”陈国皇帝十分难堪,一时无言以对。

《卢思道》载于《太平广记》卷二百五十三,“嘲诮”类。卢思道是隋初时著名才子,辩才敏捷,本文写了几个关于他能言善辩的小故事,足见其博学善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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