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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全无倚托的感觉,使赵小树瞬间手足冰凉,一切也已刹不住了车。在那一刻,赵小树竟首次触碰到了一种成年人的心态:咬紧牙,闭住眼;豁出去,挺过来。
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它,因为电光石火间,他仅是没的选。
下一秒,他便身子一坠,蹲在地上,两腿脱力,又被迫歪着来了个半成品的前滚翻。
朱一杰扶起他,两人一劲儿狂奔出半里地,直至六中的边墙消失在远方,二人跑到了小区门口。他俩才呼哧带喘地寻一张长椅坐下,相互瞅一眼,像重获了自由的鸟雀,露出了兴奋的微笑。
“你等会儿。”朱一杰突然起身,向路对面的一家超市跑去,半晌提了两瓶橘黄的汽水走来。
“我请你!”朱一杰大方地递给赵小树一瓶,自己早就迫不及待,一下啃住坚硬的瓶盖,白花花的牙齿一撬,就听“呲”地一阵气涌,瓶盖应声落地,他就咕咚咕咚仰头喝了起来。
赵小树小声道了句“谢谢”,见他喝得起劲儿,咽口唾沫,也忍不住喝了起来。
两人喝饱歇足,赵小树只觉难以言述的舒爽,本来的憋闷一扫而光,刚想开心地再聊几句,朱一杰却唰地起身,眼神示意他跟着走。
那时已是晚上七点,夜幕笼罩,路面渐渐车水马龙起来。汽车像是排着队的水牛,簇拥在泥潭中,“嘀,嘀,嘀”地急着鸣叫;红绿灯显得更诡谲了,像是发着荧光的毒蘑菇,突然背后一连串“叮铃铃”的脆响,大抵是自行车道满了,那人又心急,将车轱辘一拐,骑上了人行道。
那赵小树在黑咕隆咚的大街上,全凭感觉在人流里穿梭,左拐右拐,竟跟着进了一条隐蔽的小巷里。
那地方门口立了架彩虹桥似的牌坊,标的是什么什么厂子,进来先是一片宽敞的土坡。他跟了朱一杰,先路过坡上的厂房,斜里即是一条羊肠小巷,墙边挂着几方指示牌,全用霓虹灯描出了字体。
赵小树见到“烧烤”、“台球”几个词,再往下,赫然便是两行:龙腾网吧,上二楼。
原来这是一栋三层高的写字楼,登上狭窄的楼梯,映入眼帘的是一家黑暗的网吧。
网吧里,只有一排排闪烁的屏幕,以及屏幕前蓝津津的面孔。他们嘴叼香烟,聚精会神,不时暴起咒骂,然后一拳擂在桌上,险些将鼠标旁的泡面桶给震翻落地。
赵小树不免有些紧张,被烟呛得咳嗽两声,毕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倒是朱一杰轻车熟路,领他直到门口的柜台前。
柜台里守着一名留了西瓜头的胖子,趴在桌上,动也不动地盯着手机玩。朱一杰和赵小树来到跟前,刚想开口,那男人眼皮不抬一下,直接懒洋洋丢出一句:“身份证!”
朱一杰笑嘻嘻地软着语气:“哥,是我!朱一杰。”
男人将手机一放,冷漠地看向他,又瞥一眼旁边的赵小树,不耐烦道:“我说他,你旁边的,身份证!”
朱一杰连忙解释,说赵小树是他多好多好的朋友,绝对放心,是给他拉生意来了等等。
磨蹭半天,那男人没耐心了,摆摆手:“行了行了,六十六、六十七两台机,小时还是通宵?”
朱一杰笑了:“哪敢通宵啊,我们还得上课呢。这样,周六日,一定来好好通宵一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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