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自杀他杀
第二天早上，曹副市长的司机遵照吩咐，没有去接曹副市长上班，直接开车到了市政府。
上午九点，市里召开例行工作会。出乎意料，曹副市长一反常态，没有到会。办公室主任去曹副市长的办公室，没有人，但是发现他的车停在大院停车场。
于是，主任便询问司机，知道不知道曹副市长的去向。司机说不知道，昨天下午下班后，就没看见副市长，并如实相告，昨天下午下班时，副市长对他说的话。
主任心里没底，便直接给曹副市长打电话，手机一直关机，没有人接。他又给副市长家里打电话。电话是曹菲菲接的，她说从昨天晚上，就没有见到她父亲。
昨天晚上，曹菲菲母亲给她打电话，说父亲一直不见人影，打办公室电话没人接，打手机一直关机。以前他也有临时开会、加班到深夜，或因事情紧急直接出差之类的情况发生，但是，他都会抽空给家里发一条短信，告知相关情况。曹菲菲吴良夫妇便连夜赶过来，陪同母亲，安慰她说，父亲肯定没事。
主任听了消息，大感不妙，便安排手下人，到副市长经常去的地方继续寻找，又马上向市长、市委书记汇报当前状况。
这时候，市政府大院已经炸了窝，市委领导已经开始着急了，要求务必找到曹副市长。各方面力量都动员起来了，市公安局也出动了。
很快就有了第一条线索，是市委大院门卫提供的。询问门卫的建议是福二提出的。福二摩丝仍然以顾问的形式，参加京深两市联合办案组。
门卫说在昨天下班时，看见副市长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南山方向驶去。市长坐出租车，看起来比较奇特，有些不寻常，所以他记得此事。
于是，公安局马上出动，排查市里各出租车公司。很快，便找到了当事人司机。
市长、市委书记一听十分震惊，立即给南山区区长打电话，问他们看没看见曹副市长。
南山方面回答没看见。
忙乎一天，这时已经是下午快下班的时间了。市长立即命令市公安局局长、政委亲自带队，带上警犬和有丰富探案经验的六处干警，还有法医，立即跟随出租车司机，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山寻找副市长。
由于对此路线比较熟悉，司机领路，比较顺利地找到了昨晚曹副市长最后下车的地方。
这里是小村西边的一段山谷，当地村民称这地方叫落草坡。当然，深更半夜，出租车司机只是记得曹副市长下车的大概地点。他会不会走到别处，在大山里迷路了，跌下深渊，或是让坏人绑架、劫持、杀害？这些都是未知数，都有可能。
不管怎样，搜寻工作只能从落草坡开始。
找了很长时间，没有任何收获。因为事关重大，领导督促继续搜索。大海捞针，万一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呢。
福二提议，和南山区政府取得联系，由他们出面，取得当地老乡的支持。他们毕竟土生土长，对这里的一切比外来人熟悉得多。
局长以欣赏的目光看了福二一眼，表示赞同，他的建议再次得到了批准。
搜索行动在第二天上午继续进行。
此刻，当地村镇的干部和群众都赶过来了。每５米一个人，干警和村民间隔开，对落草坡开始实施拉网式搜索。由于村民地形熟悉，搜索进行得很顺利，一条大沟很快就搜索完了。于是，大队人马便向地势更加险要、风景更加秀丽的北坡挺进。
就在此时，传来消息，在北坡接近半山腰的地方，一名驴友发现了异常情况：在一块大石头下，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俯卧在那里。
这名早起探险的驴友看见死者，吓得惊叫起来，魂飞魄散。等稍稍安定下来，他立即用手机报警。
接到报警的警员让驴友原地待命，立即上报领导。领导马上通知了正在此地带队搜索的公安局长。于是，局长带领干警们，迅速冲了过去，找到驴友和死者，将现场围起来。
局长以前见过曹副市长。他上前仔细查看，最后确认：死者就是副市长。
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凶手是谁？
在公安局长的指挥下，干警们立即将出事现场严密封锁，任何人不得靠近。
公安局长知道案情严重，不敢擅自做主。他立即向市长汇报，市长向公安局下令保护现场，等待市领导察看以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上午12时左右，领导的车队终于到了，但来的不是市长，而是市委书记。
在市公安局领导的陪同下，市委书记仔细看了出事地点，在公安局划定的中心现场内外，转了几圈，轻轻摇摇头，没有做任何表态。
然后，市委书记就坐车回市里了。
下午3点，市里来电话，让公安局对曹副市长出事现场进行拍照取证，进行物证和技术分析；尸体运回城里，进行进一步的法医检验。
尸检结果表明，曹副市长头部右侧太阳穴上，有一个手枪子弹打出的圆孔，一枪致命，身上没有其它创伤。这与现场初步判断一致。
现场，在曹副市长下垂的右手边，留下了一支手枪，还找到了一颗子弹头。经指纹检测，这手枪就是曹副市长用过的，是一支五四式国产手枪。那颗子弹头，和曹副市长手枪里剩下的子弹完全一致。
通过查阅档案，发现他的手枪是一年前领取的，是他以防身的名义申请的。
案发现场，除驴友之外，提取的脚印只有死者一人。这可以证明，曹副市长死前，身边没有作案嫌疑人。
当然，这并不能排除其他人远距离射杀曹副市长的可能性。
刑侦技术部门仔细检查了曹副市长太阳穴上的弹孔，发现弹孔周围，有火药留下的痕迹。这说明枪口离弹孔很近。因为只有距离很近，甚至是枪口贴着弹孔，进行接触射击，或者，顶着太阳穴扣动扳机，发射子弹，火药才能在创口附近留下痕迹，即火焰痕迹。
如此这般，就排除了他人远距离射击曹副市长的可能。
市公安局刑侦技术部门，对曹副市长持枪的右手进行了残存火药微粒检查，即射击残留物检验。经过仪器检测，在曹副市长手上，发现了射击残留物。技术人员把曹副市长手上的残留火药微粒，与他手枪里的子弹火药进行了比较，证明是同一种火药。
至此，基本上可以确定，曹副市长是自杀的。
疑点之一是，曹副市长身上没留下一点文字性的东西，衣兜里什么也没有，公文包里也没有与自杀有关的信息。在家里，办公室里，都没有遗书之类的东西。
一个人身居高位，权倾一世，最后以自杀这种极端形式，告别这个世界，却不留下一句话，为什么？
就像武则天的无字碑，是非功过，留待世人评说？
或者是，人死都死了，还TM有什么好说的？！
疑点之二是，在现场，只找到了子弹头，却没有子弹壳。曹副市长自己开枪自杀，那么，子弹壳跑哪去了？
于是，一场紧张的搜索子弹壳的战斗打响了。公安干警继续实行拉网式的搜寻，命案现场的每一寸土地都探查了几遍，就是没有子弹壳。
就在大家焦急万分、一筹莫展的时候，关键时刻，又是福二，挺身而出，向警方建议，可以先把树叶清走，再用探雷器找。
福二心里知道，却没说出来的是，子弹壳一定就在现场。
局长再次看了福二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说什么。众人认为，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因为地面上满是落叶，一层又一层的，东西不好找。于是，大家一鼓作气，将所有的树叶都清除出去，接着重新用探雷器探测。
终于，那颗把人折腾得够呛的小小子弹壳，被探雷器找到了。
原来，它被人踩进了土里。可能是来现场的人太多，东一脚西一脚，被人踩进落叶下面的松软的泥土里面。
曹副市长自杀，确凿无疑，可以盖棺定论了。
最终，人民检察院、公安部经过复核，同意了深蓝市公安局的鉴定结论。
（原创小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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