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那个夏天,我回到了家里,陪陪父母,帮帮他们干干农活,窜一窜街坊邻居,与发小们再小聚小聚,因为我知道我再离开,那将是千里之外,下次回来将会很久,回来一趟也将不容易。在一次跟父亲聊天中,父亲对我说‘隔壁家董大爷儿,因为脑血栓而卧床不起,在加上早年做了心脏手术,恐怕时日不多,你明个儿去看看吧’。我惊诧了一会,想了想回答‘嗯!我明天去看看’。
我记得我特别小的时候我董大爷就经常来我家串门,特别一大早晨来的时候,我还没起床,总是把手伸进我的被窝里,还哈哈对我说:‘让大爷摸摸,小鸟飞了没?还在不在。’而我总是被他弄得把头伸进被子里,把被子捂的紧紧的,害怕他把手伸进来抓住我的小弟弟。
我小时候家庭生活条件不好,特别是我姐姐得肺结核那阶段,把家里都快掏空了,姐姐身子也特别虚弱,董大爷经常从他大儿子养鸡场里抓了两只淘汰鸡或者拿着一些磕破的鸡蛋送给我家。在这个村子里算是我少数亲近的几个人之一。
第二天早上我拿了些水果,走进了董大爷家院里,自从上高中以后我已经很少去他家了,感觉一股陌生,一股昏暗感觉填满心里,走进屋里,我看见他躺坐在炕上,后背靠着枕头,他看着我过来串门,脸上挂着一股别扭的笑容,慢慢伸出手颤颤巍巍拍拍旁边的炕上,让我过去坐,我做到他身边,对他说:大爷我过来看看您,你要保重身体,身体好了,来我家打扑克去。他看着我,点了点头,,嘴里啊啊回答了两声。然后说着别劲话语,大概的意思问我上学怎么样啊一些问题。我们就这样聊了一会,然后他就气喘嘘嘘的,我知道我们不能再继续聊了。就对他说‘大爷儿,您好好休息,我哪天在过来看您。’他一听我要走,就颤颤巍巍伸出手,抓着我的胳膊,嗯嗯啊啊着急似的对我说什么。一时间我懵懵的。我不知道怎么了,傍边的大娘一看,对我说:‘你大爷不想让你走,舍不得你走!’我一听赶紧对他说:‘大爷儿,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们再聊聊。’也许我说的他没有听见,就嗯嗯啊啊抓着我的胳膊的哭了出来,那一刻我真得傻了,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形,我都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出来的。
过了这么多年,每次想到这个画面,让我难以忘怀,感慨万千。
未来不管是疾病、年老还是灾难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时光不多的时候,我们最终还会在乎什么,也许是未继续的亲情,也许是还没有完成的心愿,也许是………。
3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