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文元
No.122／第十二章／5-2
第十二章 莫负荒沙万里行，从头收拾旧山河。徐树铮率部入蒙，迫使外蒙无条件撤治
第五节 徐树铮使出浑身解数，采取“擒贼擒王”手段，对活佛及喇嘛派恩威并用，终使外蒙无条件撤治；中国中央政府恢复对外蒙之主权 （2）
（接上篇）
徐树铮首先连续向喇嘛中有权势者施恩，并把注意力逐渐集中到巴特玛身上。
巴特玛时任自治官府总理兼内务总长，熟悉外事，手握实权，看上去是一位既有地位又很得志的喇嘛。但徐树铮却探知巴特玛由于此前充任的“商卓特巴”这一高级职被活佛所夺，又由于某些年纪比他轻、资历比他浅的人都被活佛封为亲王，而他却只有一个王衔（相当于尚待册封的预备亲王），所以耿耿于怀、愤愤不平。可见巴虽年长位高，但活佛却对他信任较薄。
徐树铮始终认为活佛最终是否同意撤治，全赖巴特玛等四位最有权势的喇嘛的意见而定，因此徐就在这四人中寻找突破口，并敏锐地意识到，巴特玛正是一个可以为其所用、动摇喇嘛阵营防线的最好人选。于是徐树铮专意结交巴特玛，晓以利害，动以真情，诱其就范。
每当大庭广众之下，徐树铮对他极为谦和，把他作为老前辈来尊敬，赞誉他的高风亮节，用活佛多病来婉言暗示他可接替其任。徐树铮陪同巴特玛观看军队操练，向他展示西北边防军的雄壮军威和严格整肃的军规军容。徐树铮还邀请巴特玛与放假的士兵一同观看戏剧演出，让他感觉到全军上下同甘共苦，团结一心。
徐树铮还多次与巴并肩携手，以诚相告：王公与喇嘛相持不下，非黄教之福，您应该劝说活佛通过撤治建立功德，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要执迷不悟，并劝巴特玛本人要主动尽力依靠中央，并许诺全力相助。巴特玛对此非常感激。
接连几天，徐树铮前往拜谒活佛，劝其取消自治。活佛仍旧托延时间，不做回应，或托词非待王公会议结果而定，甚至声言外蒙撤治与外交有关（其言外之意就是撤治非中央政府所能独断，还要有待俄国方面的意见）。徐树铮的耐性接近极限，派兵监视佛宫，开始由施恩转向施威。
11月12日晚，哲佛派人请徐树铮赴宴。徐挑剔请柬不合礼数，当即拒赴。其实，这是徐树铮在故意折辱哲佛。
不久，哲佛另派外蒙自治官府总理兼内务长巴特玛前来致歉。徐树铮当面向巴特玛严词历数活佛过失，接着话锋一转，又和颜悦色地深切慰问巴特玛劳苦功高，并提示巴特玛活佛多病，死期不远，告诫他要为黄教自爱，言外之意是提醒巴特玛不要盲从活佛，要为今后留有余地。
经徐树铮此番一打一拉，巴特玛竟颇受感动，诚惶诚恐，有所领悟而去。事后，徐树铮向陈毅谈及此事，认为巴特玛其人颇有城府，也了解国际形势，如果就外蒙撤治之事多向此人身上施压，定可得手。陈毅非常认同，建议徐树铮要向喇嘛派显示威严。
对于取消自治，外蒙自治官府总理兼内务长巴特玛作为既得利益者，持反对态度。陈毅主持外蒙撒治之所以功亏一篑，就是由于巴特玛主使喇嘛派反对的结果。巴特玛一面鼓动活佛派员进京，游说中央政府保留自治或延缓撤治；一面又以取消自治必须召集各部王公讨论为由，企图借会议拖延抵制撤治进程。
11月13日，外蒙四部王公齐集库伦，开会商讨撤治问题。当天会场气氛非常沉闷，与会王公均不发言，巴特玛不得不宣布休会，令四部王公退席，用呈文各抒己见。结果，赛因诺颜部、札萨克图汗部和车臣汗部三部王公均全体赞成取消自治，土谢图汗部各旗扎萨克（旗长）及有名望的王公也都表示赞成，只有该部十几位闲散人员表示异议。
这些人一向仰仗喇嘛庇护，在自治官府中当差，又得到活佛未经中央政府批准就滥加给他们的爵位或头衔，所以彼等此时受喇嘛的唆使，坚持仍要保留自治官府。但由于他们不是中央政府册封的正式王公，因此其意见无足轻重，会议认为无效。
至此，以巴特玛为首的喇嘛派企图通过王公会议，借王公之口反对撤治的伎俩遭到失败。
同日，巴特玛又私下拜会徐树铮，以活佛不愿意为由希望暂缓撤治。徐树铮当面予以申斥，巴悻悻而退。巴特玛原本设想通过结好徐树铮谋求暂缓撤治，经此申斥，该幻想也最终破灭。
陈毅也于当天向巴特玛催询王公会议结果。其实陈毅此时并不担心会议结果，最让他担心的倒是徐树铮不体谅他与王公反复交涉的辛苦，对条例草案过分挑剔，大肆删改，背离王公希望通过撤治重获权力的初衷，导致王公转而与喇嘛联手反对撤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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