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路过操场的时候,空旷的土地上方迎接着落晖缠身的夕阳,让我心有所触,忆起幼年的时光,心被夕阳牵动,美好的记忆在脑中碰撞。交叠出一张张夕阳下面的故事。
儿时的天空很蓝,时光是跳跃的音符,演奏着欢乐的曲章。儿时的乡村,土地很空旷,农忙时,它是收获粮食的席子,卷起了汗水浇灌换来的粮食。此时,时光演奏的是曲交响乐,机械的隆隆声交汇着喊号子的人们,是欢乐也是一种激情。那是天空的落日总是红的耀眼,是人们热火朝天的激情传染了天空,还是天空收到了人们的感染?我相信天空是有灵性的,时刻绘画这人们的举动。我时常坐立在村头的沟渠上,看落日。那时还不知道欣赏,只是觉得那是一种醉人的美,没有人能画出这么美丽多变的画卷。那时候的落日,还是我的手表,看到落日完全沉没,我知道我要回家了,我娘在等我吃饭,回去晚的话,要挨骂。小时候感觉娘总是很严厉,对她很惧怕,现在才明白那是生活的压力让她变得有火气。现在感觉母亲倒是温顺了很多。反而有时候像个小孩子,才明白是我们都长大了,代替了他们的年老。
麦收过后,留下来的场地是我们的乐园,那成片成片的场地相互交联,在田地里延伸着。旁边坐落这一个一个守护这我们的麦垛,场地间生长着绿绿的小草,花朵点缀着我们的乐园,傍晚这里是个欢乐的天堂,放学归来的孩子们,个个兴奋的跑过来大展身手,自行车是我们功夫的体现,学自行车的人都不怕摔,为什么?因为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有句话说的好啊“古风存于鄙地,智慧来自民间”。疼爱孩子的家长怎么会容忍孩子的跌伤哪,他们在自行车后座上绑了一个长长的木棍子,即使摔倒了,还有棍子帮你支起一个空间。土地上刻画这一道一道成长的痕迹,或许一天你就会发现某个午后,学车的孩子已经骑着自行车去上学了,身后传来伙伴的羡慕声。我还是比较笨的,虽然保护措施做的很好,但是我家的高梁老爷车太笨重了,虽然羡慕别人,却总也不愿尝试。
我是在小学毕业后的那个夏天学会的,那是到来一个不得不学的时期,因为车子承载这我的梦想,夏天过后我就要去乡里读初中,很兴奋。我在姐姐手中接过她的车子,抬头望天,发现天空蓝的干脆。从此之后她陪我度过了三年,从懵懂紧张的开始,到我所顾忌的大散把,经历过太多的故事,不必说是傍晚放学归来的比赛还是夜幕下的狂飙。也不必说车子上玩出的技巧还是惊险的耍酷。更不必说惊险带来的负伤还是险象环生带来的刺激。但就说说狂飙时耳边咆哮的风就充满了乐趣,那时我们无所顾忌,青春也像阵风在我们耳边呼啸而过。风的味道也只是停留在耳边的一瞬间,来不及回味已经离我们远去。正如泰戈尔所说的那样,“天空没有飞鸟的痕迹,但它却已飞过”。
儿时最浪漫是事情,大概就是傍晚躺在空旷的土地上享受天空带给我们的视觉盛宴。那时天空是张很大的纸张,很神奇的魔幻镜。他可以变幻出很多的东西,会动会跳。还会变脸。小学语文课本上学过一篇课文《火烧云》,然后我们几个发小躺在一起看天空,傍晚的天空很干净,像一幅纯净的油彩画,简单的颜色,勾勒出传神的动物,我们指着天空说,那是老虎,那是狮子,那是龙。虽然我们都不曾见过这些动物,却不能阻止我们的想象力。明明天空出现的是一样的东西,可在我们眼中却出现了不同的物体,有的看成马,还有的看成是羊,有的还把它想象成兔子,天空是变化的,一转眼之间的功夫,他就会让一个威风凛凛的狮子变化成温顺的羔羊,从一个惊若脱兔的骏马转变成一个呱呱坠地的牛犊,他们时而嚣张,时而张狂,时而温顺,时而多情,时而会乖乖的站成一排,时而调皮的自一行。一切都在天空的转化之间变幻。飞机过后的烟云,我们说那是火箭穿过云层。天空会给我你们很多惊喜,傍晚夕阳要落山的时候,天空好像真的像要燃烧了起来,红透了半边天。那是激情过后的余热,还是对时间轨迹的抵抗?夕阳落山的霎那间,这些问题都已不重要,你只会想静静的关注着夕阳向你告别。当夕阳已经沉睡,夜幕开始降临。我们的母亲们,开始此起彼伏的呼喊着她们孩子的乳名。我们便飞快的跑回家,像阵风来也不踪去也无影。
回家的时候母亲早已把晚饭准备好,那时候还没有电灯,各家各户都把大门口的胡同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把饭桌搬到胡同里吃,我们小孩子要做的事就是拿筷子搬板凳,乘着月色,凉凉的夏风轻抚着而过,你会知道你前面的邻居吃的什么饭,要是做的是一顿好饭,会香遍这个胡同,大家一起边吃边聊,这桌到那桌的距离不会超过几米远,碰巧是哪家改善一下生活,大家会一起尝尝,窜个桌品尝一下别家的厨艺,这时候最高兴的就数我们小孩子了,我们是不受约束的,到哪家吃那家这个很正常,要是哪家的小孩害羞,善良的人们啊会把属于他的给他送过来,天南地北的聊着,吃着。不知不觉一顿饭就过去了,你会很奇怪从来都没有约定,好像各家都是约定过的,同时吃饭同时结束。同时打扫各家的战场。
吃完饭之后,然后拿出自己家用麦秸或着稻草编制城的席子,铺在打扫完的清新的土地上,几个人便围坐在上面聊天,我们那,就躺在上面看星星,挠痒痒,诉说着自己长大的愿望。母亲们聊着家常,谁家婆婆对他们的儿媳不好了,谁家的鸡少可能和谁有关了等等。当他们聊到秘密处,会不约而同的把耳朵靠近诉说者的嘴边,诉说者会把声音放的很低,搞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像是诉说者做了间谍,被说者就在不远处,但是那时候被说的人离我们很远,即使再大的声音他都不可能听到。害得我们也都听不到,所以我们好奇的追问,他们就会摆出一副大人们专属的摸样,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姐姐们呢,就聊他们之间的谁谁不好了,不给某某玩了。什么样的衣服好看了,但是家里不给买了,等到长大做什么,买什么了等等。
有时候我会跟着我爹出去玩,姐姐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因为在那个时候就是认为女儿就该待在母亲身边,不该去属于男人的区域去,爹领着我手里拿着拿着小马扎。来到村南的麦场里,到这里的全是男人,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我坐在爹的身边,说实话,听他们讲故事要比那些少鸡偷狗的事精彩多了,他们会讲闹饥荒,日本鬼子,还有他们的创业史,我爹那时候已经创了过来,做了很稳定的行业,就是种菜。这种行业没有风险,也不要太大的投资。只要人勤劳,就能收获。老人们讲过去的时候总会充满激情,回到现实总会说出,谁能想到今天啊,有了白面馍。他们感到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在他们纵横的皱纹里,不知道埋藏着多少故事,多少辛酸。听着听着就不知不觉躺在了父亲的怀抱里去了,然后迷迷糊糊的感觉到父亲抱起我,有时候父亲也会把我叫醒,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有时候回到家,白天的阳光太毒辣,烤的房子很闷热,这时候,父亲就带我去屋顶睡觉,带着席子和被单。才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总怕自己睡觉的时候翻身滚下去,一动不动的紧紧贴在父亲身边,有时候母亲也上来和我们一起睡,那时候我睡中间,觉的很安全了,就抬头数星星,那时候天空很晴朗,夜晚的天空现的静谧,星星一闪一闪的。特别清楚的看到每颗星星的存在,满天的星斗像是挂在渔网上的水珠在太阳下闪烁,放出迷人的光芒。我家的院子里长着一棵老槐树,正好遮住了我们的半个屋顶,我们就在他的下面睡觉,他可以帮我们遮住露水,白天投下的阴凉,正好让我们摆脱了屋顶散发出来的余热。静下来,你可能听到对面屋顶的呼吸声,还有睡熟时候的咂嘴声。有时候睡不着,屋顶与屋顶之间就开始了对话,继续着屋顶下面未完成的故事。我是听着故事数着星星就睡熟了,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对面屋顶的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去,站起来,你会发现各家屋顶上都有熟睡的人,早起的人开始在屋顶吆喝附近屋顶的人起来。星星没有了,太阳赶走了月亮,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长大了离开了故乡,远远的离开了我的乡村,城市的灯火代替了璀璨的星空,通宵达旦的灯火让我看不到星空,更让我无比的怀念我的乡村。每次回家,都要贪婪的仰望天空,可是发现乡村的天空却早已不是儿时的那个天空了,心里就会一阵难过。在这里我突然间想到了海男在她的《马帮城》说过的一句话,人们之所以离开故乡到远方去,是因为在离别故乡的时刻,在远离故乡的日子,岁月把万物变幻,人们在这种无限的变幻之中,再一次寻找到了回故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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