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穿好衣服,走出门去,望着晨光熹微,人影两三。这是我的又一个早晨,上班的人潮去上班了,落潮之后,休假的,失业的,放假的人们三三两两或者落单,街道清洁有序,天灰蒙蒙的。我想起我奶奶说的话:“这天多讨厌,半个多月天天阴,下一点雨也不行,它就是不下!”
我肯定是落单的那个,我一直都是落单的那个。如果生命中总有一些事是注定的,那谁也怪不得。我记得刚上小学的时候,个子矮,跑得慢,身体素质也不行,当时适应不了这个跑跑跳跳、吵吵闹闹的学校,也适应不了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不是埋头进沙子的自欺欺人的鸵鸟,只是个傍观者,远远地看着这个世界,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能看出恐惧和厌恶来。恐惧和厌恶叠加起来,就是安于现状,即使不安于现状,也强迫和被迫的安于现状,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连可以改变的,我都改变不了,那不能改变的,我更无法改变。即使以后走遍这个世界和有钱也不能让我快乐,也许是从小时候就没学会这个东西,现在长大了就更不可能学会了。我看到树叶蓊蓊郁郁,繁茂静止,一动不动,再细看,好像有风,好像无风。 呵,所谓的人生!一小片叶子可以比作一个人,这几百棵树,几千几万片叶子,叶脉相似,但都不相同,繁多的个体生命,生长至凋零,落入泥土,各自悲喜,悲喜不通,多么明白,多么短暂,毫无悬念迭起,毫无引人入胜。
读研吗?做老师吗?进编制吗?一辈子都在一个地方一直这样下去吗?一眼就能从今天望到最后一天吗?其实不是青春期的迷茫,而是抑郁,深度抑郁,找不到快乐的那种。所谓的方向也真是令人生厌。
要快一些,把这两年学读完,不要试图幻想人生的任何惊喜,挫折和麻木伴随不断才是生命的真相。对吧!可能毕业之后去旅行,见一些人,欢快一会儿,回来继续绝望。从车窗看规规矩矩延伸的道路,看恩爱的夫妻,看他们吵架分手复合折磨,看可爱的孩子,看他们逐渐失去孩子气,走向红色和绿色的世界。看人们登上舞台表演,看他们相爱相恨互相帮助互相残杀,看人们在各自的生活中挣扎。 我是醉酒的看客,认真不就输了,我再不敢对人认真了。
更大的世界,更多的名利,更多的自我认同,能吸引他们的,无法吸引我。房、车、事业、名声、欲望、家庭,还有什么,仅凭想象,去思考,也并未觉出有什么好的。说出那些美的,知识海洋漫游,哲理的,经典的,正能量的积极向上的人,私下里也一直都是烂漫自得的吗?想想他们距离死的距离,想想我们距离死的距离,顿时觉得,即使真的走在了道德的边缘,还不如痛痛快快爱一场。我们活着本就是无足轻重,无论什么对和错,更都是无足轻重。
有人告诉我,现在是最好的年纪,这真是骗人的啊。你不如说,每一刻都是一样的,各有各的忧愁,快乐多么稀有。说实话就是,不知道活个什么劲呢!那也不能死吧,只觉得是各有各的无趣。
距离死之前的大把时光做什么呢?没想好。也许可以四处流浪,看看这个世界更多的悲欢,了解更多美丽的假象,也许等自己挣了钱,我痛苦的事情就减少了一件。但随之会不会有更多的假笑,更多的利益纠葛,更多的是是非非,更多的无所谓,谁知道呢?
再做个梦吧,以后啊,以后的以后,我想游遍世界,回来种个果园,贩卖希望。
快乐让人难以置信,我表示深切怀疑,悲观是一种难逃的远见,所以我也不打算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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