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天以它的姿态飘然来到人间,我却报以眼泪、鼻涕、喷嚏和满腔狂躁。
这是我花粉过敏的第三年,爆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正午,缘起是我吃了两只苹果。那是两只再平常不过的苹果,白里透红,个头不大,圆圆的,和前天以及上周吃的苹果来自同一个包装,出自同一个产地,可是就只有今天,问题出现了。
最初的症状是喉咙深处发痒,那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体活动部位可以触及的地方,舌头够不着,手指也伸不进去,喝水不顶事,吃东西没效果,痒到让人坐立不安,焦躁抓狂。
这场暴躁彻底触怒了身体的奇经八脉,随之而来的是强度十级的眼睛痒,打喷嚏和流鼻涕。眼睛的奇痒无比似乎制约了喉咙痒,抑或是打喷嚏削弱了喉咙部位的不适,总之,眼睛痒占据了大脑传输通道的四面八方,整个身体只有一个目标:用尽全力去揉眼睛。
如果说喉咙痒惹人狂躁的话,那眼睛痒几乎可以摧毁整个神经的定力系统。即使双手可以用尽全力去揉它,去缓解这个神经末梢兴奋而引起的极度不适,可是,眼睛很快会被揉到充血肿胀疼痛起来起来,视力明显受到影响,整个人似乎突然间没了生气,唯一想做的就是躺下,找两个冰袋敷在眼睛上,然后自生自灭。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酷刑---痒刑,人真的会在痒的痛苦中死去。
当然,我没有死去,也无法躺下,我正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屏幕前,后背沐浴在午后和煦的阳光中。休息了大半个冬天的太阳毫不掩饰它的光芒,卯足了劲儿地照耀着大地,等待万物复苏。初春的空气,清冷料峭,或许正是这种冷热交融才造成了人体的各种狂躁不安吧。
快速翻出包里的过敏药,吃了小小的一粒,身体得以慢慢地平静下来。
我把过敏这件事看作是心理问题。
同样的苹果,昨天吃了没事儿,前天和上周,以及整个冬天吃了都没事儿,为啥就在三月第一天,这个阳光普照的日子里,会有问题呢?
潜意识里,我是做了假设的:下雨后,已经连续几天阳光大好了,空气里一定漂浮着一层花粉,看不见摸不着可是会逼人进入痛苦的边缘,过敏药放在包里,需要的时候才服用吧。
是的,不是今年这清冷空气中的花粉,也不是去年春天飘落在苹果皮表面的那层花粉,而是心理上觉得:大约花粉过敏的日子开始了,每年都是这个时候啊,随时会爆发的,你就等着吧——这层假设。
当然,这无从考证,所以,我急需透彻地去研究一番,到底是否可以寻出个头绪呢?
德国花粉过敏人群的队伍在快速地扩大,大约30%的德国人都有春季过敏现象,漫长时期的脱敏治疗覆盖了六岁的儿童和六十岁的老者,这到底是一个民族的悲哀还是无奈呢?是饮食的原因还是心理因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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