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天空总是阴晴不定,昨天的雨声催着麦苗拔节,明天的太阳又催着人们耕耘播种。
不觉间,日子就来到了周末。一大早,屋后杨叔家女儿和平来约小雨参加队里劳动。
和平是家里的老大,没有读书。很早之前就与爸爸一起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
在乡下,麦口和秋收时节,生产队的粮食按人头分,不论大小。这也催生了很多家庭的娃娃。用老乡的来说“癞鼓子大的孩子也能挣口粮”。
和平家也是这样,和平妈妈给和平生了爱平、爱书、三书三个弟妹。
爱平是半大小姑娘,只能挣一半的工分;爱书还很小,天天夹着书本背着小凳子,在大队那个几间房的学校里读书;而三书子,会走路了还天天往妈妈怀里拱奶,他的存在就是挣得一份口粮。妈妈把他推到一边说“没奶了,马上又要来个小弟弟了!”
“来个孩子”,真是乡下人形容孩子出生的神来之笔。将人类生生不已繁衍后代的神奇之处,自然而恰切的表达出来。
“昨晚我们家来了一个孩子”,就是生啦!
和平笑意盈盈地站在小雨家门口“走啦,跟我去场上剪山芋秧子!”小雨赶紧放下碗筷,学着和平的样子,拿起篮子和剪刀,跟着和平往牛圈走去,队里的山芋育苗温床在牛圈旁边。
和平,高个子黑皮肤,梳着两条长辫子,刘海淡淡的。穿一身自己手工缝制的小花衣服和蓝布长裤,步子跨得很大。小雨“紧追不舍”。
覆盖在温床上的稻草,连日雨水浇过,潮湿发黑,不少心形的绿叶穿过缝隙,在晴光里招着可爱的小手。
湿稻草被全部揭开,满满的小绿叶挤在小小的空间里。
真新奇呀!
和平像老师上课那样,伸手取出来一个周身长满短短的叶蔓的大山芋“小雨你看,这就是山芋母子,也就是山芋的妈妈。”
小雨接过来,上下左右转着看一遍,山芋妈妈身上随处随在的冒出来很多芽头,任其吮吸营养不断长大。
好像一个多子女的妈妈,以养育后代为一生的天职,不惜奉献出自己的全部生命。
几把剪刀“查查查”地响着,一个个“妈妈”与“孩子”分离开来。而“妈妈”被扔在了一边,过不了多久就会干瘪枯死,或者变成蝼蚁的家。
鲜活的红薯苗苗躺在篮子里,随着脚步有些颠簸,春阳打在叶子上油光水滑的,顶尖上紫红色的嫩叶格外好看。
刚刚从城里下乡的小雨,不用队里记工分,可是队长说“个子这么高,一天记八分工!”是妇女的最高工分呢!
乡下人就是这样实诚。可是小雨干活相当于“滥竽充数”。
长长的山芋垄子,延伸在阡陌之间,墒情正好。篮子放在身旁,右手用两指插入泥土挖个小坑,左手下苗再把土填回去就行了。
在地头大家同时起步,不一会就分出了高低,快手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慢的也到了一半地方。只有小雨和那个残疾人落在最后;那人腿长腿短行动不方便,小雨腰酸背疼挪动困难。
有人在招呼她了“加把劲,跟上来!”可是手脚不听使唤,小雨能有什么办法呢?弯下腰,凉风嗖嗖地吹到衣服里面去了;低着头,热血涌到脸上来了。像是陷入了沼泽地,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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