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一下学期开始,我发现只要我躺下床,便开始有尿意,但并不强烈,隐隐约约的。而解决完以后躺下不久,那种感觉会再次传来。我努力想要忽略,权当是心理作祟,但往往结果都是,只要不去解决,便是辗转难眠。如此反反复复,入睡前上厕所的频率最高可达五六次。而熟睡后总会起身一到两次。刚开始,我总把原因归根于,睡前水喝太多了。在起身下楼梯时总是讪讪地对着黑暗中不知是否入睡的舍友解释,“今晚水喝太多了”。
后来,我又慢慢地发现,即便我睡前不曾喝水,情况也没有减轻。直至我在微博上看到“睡前强迫症”这一说法,激动地仿佛找到了组织,也立马转发到宿舍群。以此想向她们表明,“我有强迫症,我也无法控制”。因为上厕所的频率太高以至于下铺的舍友怪我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隔壁床神经衰弱的舍友只要阳台门一开便会醒来。
上了大二,有了新舍友,我们很快成为了好朋友.只因彼此有着相同的“强迫症”,上厕所总能相伴而行。日子继续慢慢过着,我没有了会影响到他人睡眠的心理负担,对于这种“强迫症” 也慢慢接受了。
直至到舍友的无意提及,“你不会是肾虚吧……”我有点呆滞,脑海里闪现出某些补肾药物的广告“尿频尿急尿不尽……”,那句“幸亏我不是男人”的玩笑怎么也说不出来,“看来是时候去看看医生了”。
寒假期间,回老家过年。借着感冒的时机,便独自去了家里附近的中医馆。医生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刚大学毕业回来接手父亲的医馆,坐得端端正正,梳着整整齐齐的发型,认真严肃地分析着我的病情。片刻犹豫后,我小心斟酌用词,“其实我的肾是不是也不太好啊”。没有犹疑地,他便回答了,“对,从你的脉象来看,你肾气不足,是肾阴虚……”我开始听不清他后面的话语,猛地我打断道,“那能不能给我开些药?”“现在不行,补药不能和治风寒感冒的药一起吃,你等感冒好了再来吧”。
一星期后,我依旧独自前往中医馆。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感冒痊愈了以后,我的喉咙又发了炎。“这次来是为了……”几次见面下来,我们算有了些交情。“我的肾啊”,我把惶恐不安隐藏得滴水不漏,故作无辜状。
最后我拎着一大袋中药和口服液浑浑噩噩地回了家,脑海里只记着他认真叮嘱的,“下午4到5点时一定要吃药,这个时候太阳即将下山,补肾是最好的。一剂中药喝两次,第一次水要盖过药,大火煮沸后,小火煮一分钟。第二次水与药持平,同理煮”。
此前,我爸对于饭桌上的药熟视无睹。这次我不再想让他知道。
药煮沸了,整个屋子都充斥着苦涩的味道。我便把窗打开,风却会吹偏灶上的火。把窗关上以后,药却溢了出来,把火苗浇灭了。我一口气把那碗,倒映着模糊的面部轮廓的中药全喝了,口腔的苦涩仿佛蔓延到了心里。
过后,我便倒头大睡,直至到天明。醒来后,我欣喜若狂地发现,一整晚都不曾上过厕所。“这药有奇效”,我以为从此我的肾就能达到正常人的水平了。
然而,第二天以后便恢复了原状,直至药都吃完了也不曾有所好转,依旧水分丰富的东西一进肚子,上厕所的频率可达约20分钟一次,睡前依旧饱受折磨,尿意依旧将熟睡中的我唤醒。并且,我头发越掉越多,一把一把的,很快就能将浴室的下水口给填满。
后来,我把实情告诉了我妈,以尽量轻松的语气。可她淡淡地反问了一句“那怎么办”以后便没有了下文。第二天的饭桌上多了一小盘盐焗鹌鹑蛋,我弟准备吃的时候,我妈突然大声地吼他,“你吃什么,这是你姐肾亏吃的”。接着,我妈朝着我吼,“你还不快吃!”一定蛋太咸了,才呛出了我的委屈。
开学以后,情况开始恶化,上厕所的频率实在太高了,再不去医院我害怕自己的肾会保不住。而检查结果显示的是尿道炎。我松了一口气,以为尿道炎治好以后,其症状便会随之消失。但那名边剔牙边说话的女医生说,“如果药吃完了以后,还是尿急尿不尽的话,那就是肾虚了,好好补补吧”。
事实也如此,在拉了几天黄绿色的尿后,再次回到了“解放前”。在我和我妈说我得了尿道炎的消息后,她也只回了一个“哦”字。
情况再次恶化是在暑假时,我去堂姐家兼职的期间。工作环境、待遇实在是恶劣,我的腰开始痛了起来,尿频的频率在夜晚时尤为高。身心疲惫的我辞职回了家。腰越发痛,头发掉得越多,我越发忧虑,“一定要吃些东西补补”的念头越发清晰。就在这时,我无意中看到了某一五谷粉品牌的推文,内容之真切直符合我当前的需求。
我便试着买了一盒核桃芝麻黑豆粉,将近100块,能吃10天。我妈无意中撞见了,合着我弟一起批判我乱花钱,这次我连解释的话也懒得说了。不过身体上的变化确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10天里,半夜时分再没有尿意催我起床。
而几个月坚持服用下来,并配合饮食、作息的调整,情况时好时坏。虽然尿意袭来的频率依旧比常人高,但是却解决了由此衍生的脱发问题。以至于让我能在如今的“90后脱发、秃顶”的大潮中置身事外。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护好我的肾。毕竟,我才19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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