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读书笔记下

作者: 姜文止戈 | 来源:发表于2018-01-29 17:07 被阅读37次

    如果说进食不是为了维持我们的生命,也不是为了激发我们的精神生命,那就仅仅是为了养活我们体内的馋虫罢了。

    我们的整个一生,是惊人地注重道德。善之恶之间,从来都没有过瞬间的休战。善是独一无二的、永远不亏本的投资。

    我们意识到,我们体内有一种兽性;我们崇高的天性正在昏昏欲睡之际,它就会醒过来了。它是一条贪图感官享受的爬行动物,也许没法全部彻底清除干净;好像一些虫子,哪怕在我们生活安康时,它们也会钻入我们体内。也许我们可以躲开它,但断断乎改变不了它的本性。我们担心的是,说不定它也相当健康;也许我们还可以说很健康,但是未必不纯洁.

    生殖能力一放纵,就会淫糜成风,使我们很不洁净,如果加以节制,却会使我们精力旺盛而受到激励。贞洁是人类绽放中的花朵;所谓天赋、英雄主义、神圣等,不外乎是它开花后结出的果实。至纯之道一旦开通,人们马上有如潮涌,奔向上帝。我们时而受到至纯鼓舞,时而又因不洁感到沮丧。确信自己体内的兽性一天天地在消亡,神性一天天地却在增长的人,就是福分不浅。也许人人只好引以为耻,因为他身上还掺杂着低劣的兽性。我深恐我们只不过是一些神或者说半神,就像农牧之神福纳斯和萨梯”那样,是神与兽的结合,贪婪好色的生物,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的生命本身就是我们的耻辱.

    所有的淫荡,尽管形式各异,都是一样东西:所有的至纯,也都是一样东西。一个人不管是吃吃喝喝,男女同居,睡觉淫荡,其实都是一回事。它们只有一个欲念,而我们只要看到一个人在于这里头的一件事,管保知道此人是怎样的一个了不起的好色之徒。不洁与至纯是断断乎不能平起平坐。蛇在洞穴的这一头挨了打,就会在洞穴的另一头露面。你要保持贞洁,那就必须节制.

    智慧和至纯源自力行;愚昧和淫荡则源自懒惰。就学生来说,淫荡乃是一种智力上懒惰的陋习。

    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寺院的建筑师,这寺院就是他的身体,按照纯属他自己的方式向神顶礼膜拜,即使他去雕琢大理石,也离不开自己的寺院。我们都是雕刻家和画家,我们使用的材料就是我们的血肉和骨骼。崇高的品行使人的风貌立时变得高雅,而卑劣或者淫荡则又会使人立时沦为禽兽。

    野兽仅仅在一个避风处搭上一个小窝铺,靠自己的体温来取暖;可是,发现了火的人类,把空气关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来取暖,反正他不是靠自己的体温来取暖,而是把那个房间当作自己的床铺,在那个房间里头,他可以安之若素,用不着穿上很厚的衣服,在冬天就像夏天那样暖热,通过窗子可以让阳光照进室内,点了灯如同白昼延长一样。他就这么着比本能超前了一两步,省出时间来从事美术创作。

    如果说我们了解大自然的一切法则,那我们需要的只有一个事实,或者说是有关一个实际现象的描述,就可以举一反三,得出许多各具特色的结论来。现在我们知道的只有很少几个法则,我们的结论往往无济于事;当然,这并不是由于大自然杂乱无章,或者毫无法则可循,而是因为我们在计算时对某些基本原理一无所知。我们对法则与和谐的认识往往局限于我们已知的少数事例;但为数更多的法则,看似矛盾实则相互呼应,惜乎末被我们所察觉,正是这些法则产生一种无比神奇的和谐呢。各种特殊的法则,其实来自我们的观点,这就像观光客在游山过程中,始终移步换景,目不暇接,尽管山的形状绝对地说只有一个,但它的侧影却是不知其数。你即使劈山凿洞,也不能窥见它的全貌。

    鸟儿的羽毛和翅膀,也是叶子,只是更干爽、更单薄罢了,所以,你可以从泥土里的笨拙的蛴螬预见到它变成在空中翩跹的蝴蝶。我们枝个地球不断超越自己,不断改变自己,在自己的轨道上扑棱翅膀。甚至冰凌也是从精细的水晶般的叶子开始的,仿佛它已流进了一个个模三印在湖水这面镜子里水中植物的叶子。整整一棵树只不过是一片叶子,河流是更大一些的叶子,它们的叶质和大地交错在一起,乡镇和城市则是它们叶腑上的虫卵。

    大地不仅仅是死气沉沉的历史的一个片段,像一部书那样一页一页层层交叠,让地质学家和考古学家去研究,它是活生生的诗歌,像树上的叶子,先于花朵,先于果实——它不是一个化石的地球,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球;相形之下,一切动植物的生命,只不过是寄生在大地这一个了不起的生命中心上。它那剧烈的搏动能使我们的残骸从坟墓里给拽了出来。你可以把你的金属熔化掉,把它们浇铸到你能打造最美丽的模子里;它们却从来没有使我激动过,从来没有像这大地融化后所形成的图样令我亢奋不已。不仅是它,而且任何制度都像陶工手上的泥巴,可塑性很强。

    从暴风雪和冬天转换到平静而温煦的天气,从昏暗和懒怠的时刻转换成明亮而富有弹性的时刻,这是万物称颂、难以忘怀的转折点。

    人诞生了。究竟是造物主为了创始

    更美好的世界,用神的种子创造人;

    还是大地刚刚从高高的苍穹坠落,

    却保留了同一个上天的一些种子。  

    如果我们总是抓住现在这一时刻,对眼前每一件事都善于利用,就像小草沾上一点露儿也承认对自已有影响;莫将时间浪掷在弥补错失的机遇上,还认为我们在尽自己的职责;那么,我们应该说是幸福的春天。

    啊!不知有多少个开春第一天早晨,我深入过这些草地,从一个小圆丘蹦跳到另一个小圆丘,从一个柳树根蹦跳到另一个柳树根,这时,荒野的河谷和树林子沐浴在如此纯洁、如此明媚的日光里,如果死者就像有人所说的,只不过在坟茔里头打盹儿,此时此刻,恐怕他们也会醒过来的。永生不朽,用不着什么更有力的证据了。万物都应该生活在这样的日光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

    就在我们热切地探索和熟悉一切事物的同时,我们却要求万物都是神秘的,从来没被探索过的;要求大地和海洋处于极其原生态,是从来没被勘察过、测量过的,因为它们都是深不可测。我们对大自然断断乎不会感到腻烦。我们看到无穷无尽酌活力,看到巨大的提坦般的形象,看到海岸上航船的残骸,看到荒原上活树与枯树并存,看到雷鸣雨云,看到一连下了三周、引发洪水泛滥的暴雨,定然会感到精神振奋。我们必须看到自己的极限被突破,到从未漫游过的地方去自由地生活。

    聪明人得出的印象是:世间万物天真无邪。毒药到头来不见得有毒,创伤也未必会致命。怜悯是很靠不住的。它必定是转瞬即逝。它所恳求的断断乎不会是一成不变。

    我们认为,如果说我们的农场将栅栏通通拆掉,垒起了石墙来,我们就给自己的生活定下了界限,我们的命运也就选定了。

    地球的另一面,不外乎是我们的同类的家。我们的航行只不过是绕了一个大圈子,而医生开的方子无非是治治皮肤病罢了。

    你的视野一转向内心,

    发现在你心中就有一千个地方还没被发现。

    那你去那里旅游,

    就会成为家庭宇宙志的专家。

    有的人毫不庄敬自重,却能侈谈爱国,为了少数人的利益却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他们喜爱的是给自己造墓的土地,而对赋予他们躯体以活力的精神却无动于衷。所谓爱国仅仅是他们头脑里造出来的幻想罢了。

    在人们精神世界里,同样存在大陆和海洋,每个人只是这个精神世界里的一个半岛或者一个岛屿,可他还没有去探索,却坐在一艘政府的大船里,经过寒冷、风暴和吃人生番的地域,航行了好几千英里,带上五百名水手和仆役来伺候他,这比独自一人去探索内心的海洋、大西洋和太平洋,毕竟要容易得多。

    去探索你的内心世界吧。这就用得着眼力和大脑。只有败将和逃兵才去打仗,开小差的懦夫才会应募入伍。现在就开始探索,向西远征吧,这就不会在密西西比河或者太平洋逗留,也不会到古老的中国或者日本去,而是一往直前,好像经过大地的一条切线,不管寒暑昼夜,日没月落,断断乎不停歇地直到最后地球消失。

    荣誉和宗教永远阻挡不了考虑周到和坚定不移的决心。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很容易不知不觉地过惯了某种生活方式,陈陈相因,久而久之,给自己踩出了一条老路来。

    不妨想一想,人世间的公路已给踩得多么坑坑洼洼,尘土飞扬,传统和习俗又形成了多么深的车辙!我可不乐意枯坐在船舱里边;我觉得还不如干脆站在世界的桅杆和甲板前面,因为从那里,那群山之间月龟溶溶的美景,我可以看得更真切。那时我再也不想回到船舱下面。

    一个人只要充满自信地朝着他梦想指引的方向前进,努力去过他心中想象的那种生活,那他就会获得在平时意想不到的成功。他会把某些事情置诸脑后,越过一道看不见的界限;在他周围与内心深处会确立一些新的、人人懂得的更加自由的法规来;要不然,旧的法规加以扩充,并从更加自由的意义上获得有利于他的新诠释,而他就可以获得高一等生灵的资格生活。他的生活越是简单,宇宙的法则也会显得越简单,孤独将不成其为孤独,贫困将不成其为贫困,懦弱也将不成其为懦弱。如果你造了空中楼阁,你是不会徒劳的;楼阁本该造在空中。现在已是给它们打下基础的时候了。

    英国和美国提出了一个荒唐可笑的要求,那就是:你说话非得让他们听得懂。无论是人们也好,还是伞菌也好,都不会变得如此这般。好像那种要求还很重要,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人理解你了。仿佛大自然支持的是仅仅这么一种理解模式:它养得起四足动物,却养不起鸟,养得起爬行动物,却养不起飞禽,连耕畜都听得懂的“嘘、吁”的吆喝,倒是成了顶呱呱的英语。仿佛唯有傻里傻气,反而万无一失似的。我的主要担心是,也许我的表达还不够过火,也许没有突破我的日常经验的狭隘局限,因而没法将我深信的真理表达得一清二楚。至于过火嘛!这倒是要看你处在什么样的场合。

    吗?为了未来或者可能发生的事,我们的生活应该过得相当随意,不受约束,而我们的原则也不妨显得模糊不清,就像我们的阴影对着太阳也会不知不觉地在渗汗似的。我们言辞里的真实性变化无常,不断地暴露余下来的论述不够充足。它们的真实性会转瞬易变,只有其字面的标记得以留存。表达我们的信仰和虔诚的话语是很不确切的;然而,对出类拔萃的人来说,它们犹如乳香,意味深远,芳香四溢。

    为什么我们总是使我们的认识降低到最愚笨程度,还要赞美它为常识呢?最常见的感受是人们睡觉时的感觉,他们是用鼾声表达出来。有时,我们往往将难得聪明的人和傻里傻气的人归为一类,因为我们只能欣赏他们的聪明的三分之一。

    人们所喜爱的纯洁,就像笼罩土地的雾霭,而不是凌驾于雾霭之上的蓝色太空。

    一条活狗毕竟胜过一头死狮吧。一个人属于侏儒族,难道就活该去上吊,而不好成为侏儒里头的高个吗?让每个人都管好自己的事,力求成为名副其实的万物之灵。

    我们缘何如此急于求成,如此铤而走险呢?如果说有人跟不上他的同伴们,也许这是因为他听到的是另一种的鼓点。让他踩着自己听到的音乐节拍走路,不管这节拍是什么样,或者换句话说走得该有多远。至于他该不该像苹果树或者橡树那么迅速就成熟,这可并不重要。他就该不该把他的春天变成夏天呢?如果说我们要求的条件还不具备,我们可以用来取代的,又算是什么样的现实呢?我们可不要因为虚空的现实而一败涂地。难道我们要下大力气在自己高头建造一片蓝色玻璃似的天空,建成后我们还得抬眼凝望那个地地道道的遥远太空,仿佛前者并不存在似的?

    我们可以使事物美观,但到最后都不会像真理那样使我们受益。唯有真理持续令人满意。我们大多数人并不是得其所哉,而是处于一种虚假的位置上。由于我们天性脆弱,我们设定一种情况,把自己摆了进去,这么一来,我们同时处于两种情况之中,要走出来就难上加难了。清醒时,我注重的只是各种事实,亦即实际情况。说你要说的话,而不是你该说的话。任何真理都要比虚伪好。

    不管你的生活多么卑微,那也要面对它过活;不要躲避它,也不要贬损它。生活毕竟还不像你那么要不得吧。你最富的时候看上去倒像穷鬼。净爱挑剔的人,就算到了天堂,也会净找碴儿。热爱你的生活吧,哪,伯是很贫困。

    贫困的生活最温馨。你断断乎不去做无聊事。下层的人不会因为对上层的人心胸宽大而遭受损失。多余的财富只能购买多余的东西。而灵魂的必需品,是用钱也买不到的。

    我生活在铅墙的角落里,它的成分里注入一点儿铅铜合金。经常在我午休的时候,有一种乱糟糟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外面传到了我的耳际。这是我的同时代人的噪声。。

    我很高兴摆正自己的定位——不喜欢耍花头,摆谱,招摇过市,出足风头,即使我可以跟宇宙造物主走在一起,我也不乐意——不乐意生活在这个躁动不安、神经紧张、熙熙攘攘,琐屑无聊的十九世纪,而是喜欢站着或者坐着冥思苦索,任凭这个十九世纪流逝而去。

    我们在书里读到,有个旅行家问一个孩子,他前面的沼泽地里是不是有一个硬实的底。那个孩子回答说,是有的。不料,转眼之间,旅行家的马却齐肚带深地往下陷了进去。于是,他就对那孩子说: “我听你说的,这个沼泽地里有个硬实的底。” “没错,底是有的,”孩子回答说,  “不过现在你还没有达到它的一半深呢。”社会的沼泽地和流沙也都是如此这般;不过个中奥妙,只有活到老的孩子才懂得。

    要把钉子钉到实处,钉得牢实,你夜里醒来想想自己这活也管保挺满意——就算缪斯女神给唤来了,你也不会觉得难为情。这样做,上帝才会帮你的忙,也唯有这样做,你的忙上帝才帮得上。打进去的每一颗钉子,都应该是在宇宙这台机器里又一颗铆钉,这样你才能继续发挥作用。

    最好给我真理,而不是爱情、金钱、名声。我坐在一张摆满珍馐美酒的餐桌前,受到阿谀逢迎的招待,可是那儿唯独没有真诚和真理;我离开这张怠慢的餐桌,依然饥肠辘辘。如此这般的招待,简直冷若冰霜。

    我们所熟稔的仅仅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上的一层薄壳,大多数人都没有潜入过地下六英尺深,也还没有离地跃过六英尺。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再说,我们差不离有一半时间都在酣睡。但是,我们却自以为很聪明,在地球上建立了一种秩序。

    灵!我站在森林覆被上,看到松针之间爬行的一只虫子,极力躲避我的视线,于是,我反躬自问,为什么它会有这些谦逊思想,躲着我把它的头藏起来;也许我是它的恩主,告诉它的族群一些可喜的信息;这时,我想到了那个更伟大的恩主与智者,也正在俯视我这个俨然虫豸呢。

    新奇事物源源不绝地涌人当今世界,可我们容忍不可思议的愚钝。

    我们不相信每一个人背后都在潮起潮落,这潮水能便不列颠帝国像小木片似的漂浮起来,如果说每个人心里记住这个的话。

    遮住我们两眼的亮光,对我们无异于黑暗。唯有我们清醒的时候,天光才大亮。天光大亮的日子多着呢。太阳才不过是一颗晨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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