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下午听到爸爸说,姥爷肝上长了个东西开始,我的内心就无法平静。我承认,我害怕了,害怕再一次面对离别。尽管我和姥爷相处的时间不多,尽管我只记得他略微佝偻的身躯和绅士不爱说话的性格。
2014年年底,奶奶永久的离开了我,突闻噩耗,正在北京工作的我,忽然不知怎么办好。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每个细胞散发出的那种绝望的哀伤。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电视上那些遇到重大事件手足无措、呆若木鸡的画面都是为了渲染效果,原来,真的会手脚不听使唤,半点动弹不得。
我满脑子都是奶奶还没看到我成家,还没替我要“80块钱的彩礼”(奶奶生命最后这两年已经有些糊涂了,已经不能自己吃饭和行走,我最后一次见她,她用力拽着我的手说,她要去给我要嫁妆。奶奶说:“要80,给我大孙女买点擦脸油。”)尽管习俗已经过时,尽管80块有点少,但我听到的却是奶奶那么用力的爱着我,听到奶奶忘记所有却仍惦念宝贵孙女不能受委屈的心声。
一千两百公里的距离,让奶奶未能最后看我一眼;一千两百公里的距离,让我只来得及触摸奶奶已经冰冷僵硬的手;一千两百公里的距离,我突然恨上了自己。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自私的,我们自私的远离家乡去追寻自己的天地。我们自私的以为所有爱我们的人永远会在原地等我们,等我们功成名就,等我们有大段闲暇时的短暂陪伴,等我们满载而归或倦鸟归巢。可是我们错了,长期的翘首以盼,脖子会酸,持续的驻足等待,膝盖会疼,接连的眷眷之心,心脏会停。他们都老了。
也许,每一个在异乡的打拼的人都曾被这样的噩梦惊醒,梦中,我们远方的亲人离去,而我们,用尽飞天的本事都赶不及。
尽管,尽管这样,我们还会心存侥幸的期盼,最爱的人永远不会消失,会等我们有能力后的团聚和回报,只要我们的脚步快一点,再快一点,也许我们就能赶得上,也许我们的人生就会圆满,就会不留遗憾。
也许,不,肯定,那些离开我们的亲人们,会原谅我们的,毕竟他们无私的爱着我们这么多年;毕竟他们最后扯断风筝线,放我们自由飞翔;毕竟每每想起我们,他们的嘴角都带着笑。
所以,努力吧,在我们完全独自飞翔前,既要保持高度,也要时长关注“线”的状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