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作起散文来?其实,我都不敢确定自己所写的东西能否称之为散文,只是最近重读了《朝花夕拾》,内心多少有些触动,不免忽地升起一片情愫来。我想起了我身边的那些人和事,想到了我自己,不免有了旧事重提的冲动......
开通个人微信公众号已是半年前的事情,近日突然收到微信团队发来的邮件,提醒由于长时间未使用此号,将会被冻结。思来想去,丢弃实有些可惜。想来当时申请此号,也是考虑良久,觉得这些年来,于人于情于物,多少有些经历;于世于时于事,不免几分感受。我这人平日不擅长言语,抑或是不愿意多语,借着这个平台,也就是发发牢骚,抒抒意气罢了。全没有居庙堂之高的测算,亦不携处江湖之远的忧思。至于正襟危坐,如包公状,指判他人于是非曲直之间,则完全超出了我的初衷。
前几天忙于工作,今日适逢假期,来到图书馆寻个清净处,趁此机会,也就多说几句,算是为我的公众号诌一篇序吧。希望以后能坚持原创,尽量做到每周一篇,如果中间有断篇,希望大家海涵,说来我认识的汉字毕竟有限,总不能信口瞎编搪塞诸位吧?如果写的不好,让大家有一种扔鞋的冲动,也请看官三思——每当这时,我总是学起阿Q来:人家又不是翰林出身,这么较真干嘛!
刚才重读了鲁迅的那篇《我怎么做起小说来》,文章大约作于民国初年,那正是个抛弃传统,废旧立新的时代,先生是新文化运动的主将,自然是主张革命的,那句“病态社会中不幸的人们”与“利用它来改良社会”,今天读起来仍觉言犹在耳,振聋发聩。先生身上那种传统士大夫忧国忧民的情怀跃然眼前,可见革命,也并非是要砸烂旧社会的一切。
我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于当时的世情国情民情,虽则有些耳闻,算来不过是道听途说,终究没有切肤之痛,自然不能与先生感同身受。想到如今的世道,自然不同于那时,然而社会病态与否,是否仍有不幸,却又是另一个宏大到我无法回答也没有资格回答的问题了。我只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需要医治,而在健康的时候则不能忘记锻炼。至于不幸的人们,他们或许各有各的不幸,或许都有同一种不幸,亦或许身罹不幸而不自知反以为幸,又或是身在幸中却胸有忿忿自以为不幸,凡此种种,不能一言蔽之。从我过去三十来年不算丰富的经验来看,不幸的人们大多害着同一个毛病,那就是混淆了个体的不幸与时代的不幸。
先生说在中国小说不能算文学,做小说的不能称之为文学家,这话倘是放在前清以前,我是认同的;但若是在今天,我则万不敢点头。论起作文,以我的浅见,无非是小说,散文戏曲与诗歌几大类,小说与戏曲对人物形象的刻画尤在细节方面要求颇高,这一点是涉世未深思想未臻的年轻人很难达到的;中国自古是个诗歌的国度,然而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诗歌的式微确乎是毋庸置疑的了,以至于平日里倘有人在闲谈间偶然拎出两句诗词,也必能成为邻里亲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散文,我以为重点在一个“散”字,既然是形散而神不散,那自然是对行文规范更无一句俗成之规。换句话说,只要识得的汉字足够,任何人,上至公亲王侯,下至走卒贩夫,是都可以写的。这也是我选择写散文的原因,至于文章写出来后,神散与否,那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我终于不敢保证。
嘉峪关记得上高中时,国文老师从来不布置作业,只要求每周一篇周记,岁岁不辍。那时我也有一两篇写的不错的,被老师当堂朗诵,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周记的习惯早已随着那个夏天的到来随风飘散了,惟有自己那时暗自得意的心情总不能忘却,现在想起来还能感觉到加速的心跳。
一个人如果怯于说话,或是没机会说话,那必是有其他途径可以宣泄心中的感受,或悲伤,或高兴,或激动,或落寞,画家可以作画,音乐家可以弹琴,歌手可以唱歌,即便是受委屈的小孩子,也非要蹲在墙角,嚎啕几声不可。否则,那该是多么压抑的生活啊!时间久了,怕是要抑郁的。工作和性格的原因,我于生活中是个不善语言的人,于是待我心有所思之时,只得点一支烟,或冲一杯茶,坐在窗前,于升腾的水气中,翻开稿本,硬着头皮写一些可有可无聊以自娱的废话。
2019年清明于海淀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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