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离别的这么悠长,这么的有味道。
与女儿的离别是在送她上学的车上。尽管还是周日的早晨,尽管只是例行性的送她到学校,可下一周末我却无法再来接她放学了。分别时,女儿没有往日的欢快,却也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下车后,并没有马上进学校,而是轻轻的问了一声,“爸爸,你要走了?”我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好好学习,注意安全,明年再见!”直到开车后,心里才感到有点隐隐的疼痛,才后悔忘了给她一个拥抱。
与岳父母的离别是在医院的住院部。岳父又一次住院了,还好病情不太严重,一周的日子陪伴的不是太多,但每一次都能聊起他的过往。不知道曾今的岁月在他心中留下了怎样的印记,只是每次回忆起来都有些神采风扬。今天早早起床,早早到了医院,给他买了他想要吃的早餐,陪他又一次回忆了过往,在一声声“保重、好好养病”声中,离开了医院。
与父母、儿子的离别还是在惯例的好酒好菜之中。母亲一上午照样忙忙碌碌,准备了丰富的午餐,还是熟悉的家常菜,还是熟悉的味道。吃饭时,照例拿出一瓶白酒, 准备与父亲对酌。只是,不同的是再也不能像以前,一人倒上半斤,潇洒的喊一声“‘干”,然后一口干完;更不同的是,刚刚把酒拿出来,我们还没有言语,儿子已经欢快的喊着,“喝酒酒了,喝酒酒了,我要喝酒酒了!”打开白酒,给他闻了一下,说了声辣得很,他便给他妈妈说,“酒酒辣得很,妈妈莫喝!”一顿饭下来,我们祖孙三代、父子三人频频举杯,喝白开水的儿子硬是学会了“‘爸爸,一路顺风”,“我没醉,我还有法喝”,给午餐增添了离别却又欢快的味道。告别时,估计母亲又在厨房里抹眼泪,父亲抱着儿子到车前给我们话别,一句“我照顾好你的儿子,你照顾好的儿子”,瞬间让我泪目。
与妻子的离别在车站里。印象中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家乡的候车厅里话别,我要南去湖南,她要西去成都,二十分钟的发车时间差,却幸运的在同一个检票口。聚少离多的日子,把家庭的重担几乎全部给了她,无数次的离别却也抵不住每一次的心痛。只想好好的再抱一抱,却总是抱不够;只想好好的再说说话,却也找不到更多的言语;只能把所有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化成一段凝望,化成一段送行的目光,以及上车后那两句短短的言语,“车已动、各东西;安好,再见!”“好,各自郑重!”
也许是因为人到中年,才对离别有了这么多的感慨,可是那一个个微弱的小细节,总是轻轻地却又不间断的击打着自己的心田,直到它隐隐作痛,直到它深深地痛。
但,正是这种痛,才能让我清晰的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才能赋予离别更多的味道、更多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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