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天涯
每个人走进电影院观看《哪吒之魔童降世》都是冲着“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台词去的,但走出电影院之后,给人感触最深的台词却是“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什么是成见?
是对某个人、群体,或某个事物所抱有的固定的不易改变的看法。
说出这句台词的申公豹天资聪慧,文武双全,法力高深,比太乙真人要强许多。可他偏偏是一只豹子精,是天尊门下唯一的异类,所以在拜入天尊门下修炼时受尽了白眼和嘲讽。原本,他也坚信只要自己刻苦努力,天尊与众师兄弟肯定会对他另眼相待。可现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在天尊镇压妖魔之后,竟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贪酒误事的太乙,看都不看他一眼。感觉受到了伤害与屈辱的申公豹,不得不去找跟自己同命相连的龙族合作。
为什么说龙族和申公豹同命相连?因为他们都是妖,且都是因“妖”这个身份才受到了排挤。
龙族帮助天帝共同对抗妖族,却被天帝以看守被镇压的妖族为由,残忍地将整个龙族用锁链囚禁于海底牢狱中,永世不得翻身。身为灵珠降世的敖丙,原本也有一颗正义秉然的雄心,更是在魔丸暴走时倔强地违抗了师令,跑去拯救李靖夫妇和陈塘关百姓,却被李靖用计夺去了遮面布,露出了龙角。方才还在感激敖丙相救的众人立即变了脸,纷纷开始指责敖丙及其族人盗取了灵珠,太乙直接愤慨地宣布要向天尊状告并责罚龙族。这一瞬间,震惊、迷茫、恐惧、无助等负面情绪不停地冲击着敖丙的大脑,加上申公豹的从旁挑唆,才使这个曾经立志成为好妖的龙族少年黑化。
虽然这一切都是申公豹的计谋,但是这一情节的反转已经从侧面向我们证明了:在老百姓眼里,妖就是妖,没有好妖和坏妖之分。
几乎所有关于妖魔鬼怪的电影,都存在着这种矛盾。
人类,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在他们做出人们亲眼所见的事情之前,谁都不会把谁当做坏人。妖怪却只能躲在人类看不见的角落中苟且偷生,若不小心被人类发现了,迎接他们的只有谩骂与驱赶;甚至是死亡。
没人会在乎妖怪有没有伤过人,或吃过人;他们对与自己不一样的生物有一种天生的恐惧。随着人传人,这种恐惧会逐渐变成对妖怪,以及他们从未见过的生物的成见。
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在对大自然的不断探索中增长了自己的学识,对许许多多未知的动植物都充满了好奇。这份好奇在部分人类心中渐渐超过了恐惧,也就使他们对未知生物的成见逐渐减少,甚至诞生了《走近科学》《动物世界》等探索节目,来满足大多数人对动植物的好奇心。
但是,大多数人对对老鼠、蟑螂、蜘蛛这类生物仍然保持着敬而远之,甚至人人喊打的态度。因为这类生物要么身上带有很多病菌,要么长着锋利且致命的毒牙,所以才会令人感到恐惧。
那么,人心的成见就仅仅源自恐惧吗?
这种说法并不准确。
来看看人类自己吧!
性别对立这一词汇虽然诞生于当代,但男男女女对彼此群体的成见的历史甚至能追溯到原始人社会。女人只配在家干活,男人必须独自挑起家中的大梁;女人必须顺从夫家,男人入赘等同于签了卖身契;这种粗活累活你们女人干不了,你个大男人做这种工作也不怕被笑话。这些话听着是不是很熟悉?
与性别对立类似的还有很多。比如:外貌、成绩、工资、爱好、年纪、残疾、文化差异、家庭背景等等。
大多数人在面对一名外貌丑陋,或衣衫褴褛的人时,第一反应都是眼睛、眉毛皱成一团避之不及;班里有谁做了坏事,大多数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成绩常年排在倒数那群人,因为他们总是老师和家长口中的坏学生;一场成年人的聚会中,工资最少的人往往也是饭桌上常被调侃、嘲讽的对象;在学校里,一名喜欢玩洋娃娃的男生,比喜欢打篮球的女生更容易受欺负;在公司里,一些年长的同事总爱以前辈自居,且总爱打压嘲讽同部门的年轻人;一名品学兼优且对未来充满了美好幻想的男(女)生,仅因他们的外(内)在和别人不一样,而长期遭到暴力相待;一名上过央视春晚,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拼搏的年轻人,却因自己的出身与其他同学不同而被长期打压。
人类总喜欢以外貌来评判一个人的品行,拿一纸成绩来区分好学生与坏学生,把金钱视作衡量社会价值的唯一标杆,将男女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区别得明明白白,自以为年纪大就一定在任何领域任何方面都比年轻人强,仅因为别人跟自己不一样就觉得别人低贱,仅凭自己的喜好去肆意打压他人。
我们目前所知的,在人类群体中本不应该发生的悲剧,其源头都来自各种各样的成见。那么,这些成见是如何产生的呢?
当人类自己把自己所处的一个大群体,细细划分为各种小群体的时候,成见就一点儿一点儿的产生了。
然而,不可否认的事是,很多人对于小群体的成见,正是由于该群体中的某一个个人做了坏事,且后续影响很是恶劣,才导致整个群体都因他受到波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以偏概全。人人都知道以偏概全是不对的,但又对这一行为乐而不疲。只要某个群体中的某一个人做了坏事,他们就会不问缘由的疯狂的对这个人以及其所处的群体发起进攻,从而引发波及范围更大的混战。
一个小群体想要建立良好的社会形象可能需要五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但想要摧毁它,一分钟足以。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个问题就很好回答了。成见这种大山之所以大,是因为心中怀有成见的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神奇的放大镜。这个放大镜之所以神奇,是因为它照不出一切美好的事物,只能照出那些阴暗的不美好的事物,并将其无限放大。这放大镜用的时间长了,人的眼睛也会受到影响,变得会自动过滤掉那些美好的事物。
这个放大镜会不会失灵呢?
不会。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善良的人,也就不存在一件坏事,或错事都没有做过的人。
有好事者,就是基于这一点才会无底线的对自己讨厌的人、群体凭空造谣,或故意夸大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肆无忌惮地去增强人们对某个人,或某个群体的成见。
所以,成见这座山,可不就变得越来越大,任凭我们如何努力都休想搬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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