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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无论过去多久，你仍是那个敏感而心软的人儿。幸好，这一刻，我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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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欢欢的见面，即使没有乔家人的参与，林杨也是要去的。
但是，他相信乔琳琳骨头里坚强，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果然，乔琳琳并没有让林杨等太久，大概晚上十一点多，林杨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第二天，不到六点钟，林杨就起床了。大概七点钟，乔琳琳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了东湖小区。
林杨没想到乔琳琳会到得这样早，他原本打算开车去接乔琳琳。
乔琳琳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是乔玉玉的车。
林杨走到小区门口，远远看到倚在车旁的乔琳琳。她一身休闲打扮，戴着大大的墨镜和一顶灰色的棒球帽。此时，手里夹着燃了大半的香烟，低头似在想着什么事情，整个人散发一种颓唐的气息。
一时之间，林杨觉得自己认错了人。这和相亲时的乔琳琳、昨天乍闻消息的乔琳琳、父母面前的乔琳琳，简直判若两人。
他尤其没有想到，曾经乖乖的乔琳琳，有一天会抽烟。明明以前坐公交车时闻到烟味儿，她就会觉得窒息难当。
明明同一张脸，却仿佛换了个人。
乔琳琳，你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个不同的面孔？
这一刻，林杨清晰地在她身上看到了，岁月刻画留下的痕迹。
“嗨，琳琳，你来得挺早啊！”未等走近，林杨便打招呼道。
“嗯……”或许是没想到林杨出来得这样快，乔琳琳有一刹那的迷茫，然后迅速地将烟扔到地上踩灭。
随后，似乎又意识到不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拈起烟头，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林杨就这样看着乔琳琳连贯的系列的动作。
做完后，她拍了拍双手，虽然感觉有些尴尬，但似乎又如释重负：“我吓到你了？”
“你吸烟多久了？”林杨反问道。
“不记得了。平时工作很少吸，偶尔心烦了才会吸两口。”乔琳琳笑了笑，“我妈这几年气管不好，我不敢多吸，怕她闻到我身上的烟味儿不舒服。”
“叔叔阿姨知道吗？。”
“妈妈可能知道。因为有一次，我的包掉在地上，里面的烟盒散落出来，她看到了。”
“阿姨应该什么也没说吧？”
乔琳琳长叹一口气:“是啊，她从没说过。”
稍作停顿，她又说:“所以，林杨，不是他们胆小。而是，为了我，他们总是顾虑得太多。”
“这些年，叔叔阿姨也很不容易啊！不过，见到了我，真的压力这么大吗？”林杨问得很认真。
“压力？是有一些，睡眠质量不好，又开始做那些泡在河里的梦。但也不全是因为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泡在河里的梦？”
“哦，就是梦到雯雯在河里，然后抓我下去陪她。”说到这里，乔琳琳自嘲地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可笑？郭雯明明有可能没有死，我却总梦到，梦到她在水里受苦受难。可明明……明明受苦受难的那个人……是我啊！”
“琳琳……”林杨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对于此刻的乔琳琳来说，一切语言的安慰都是苍白而徒劳的。
“对不起，我又情绪激动了。”
“我能理解。”
“林杨，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神经质？。”乔琳琳露出一种怅惘的神情：“你信命吗？”
“我信，但重要的是，自己不能放弃。”
“是啊，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该来的终归会来，躲避不会解决任何问题。所以，我来了。“
初秋清晨的风掠过，拂上年轻的面颊，好似情人的手一般温柔、熨帖。
两人相对而视，一时无语。
“杨杨！”是一个男人的呼唤声。
“爸。”林杨转身看到来人，喊道。
乔琳琳知道了，这个走过来的男人，就是林杨的父亲。
但是，跟她记忆中的却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不再是大腹便便，取而代之的是瘦削露骨，步态更是有些蹒跚了。
乔琳琳并不清楚林家父子之间的纠葛，她不禁感叹时间的无情，任何人在它面前都无能为力，只能承受并适应随之而来的改变。
此时的他，手里提着一些食物，看样子是出门来买早餐的。
林国强没料到，儿子会和一个女孩子站在一起。随即想到儿子回来的目的，便猜这个女孩就是乔琳琳。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出于礼貌，林国强邀请乔琳林去家里吃早餐。
不出林杨所料，乔琳林拒绝了。他发现，在面对长辈时，乔琳琳又变回了那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子，与抽烟时的她判若两人。
但最后，林国强硬是将早餐留给二人，然后便匆匆地走了。
但他们都没有胃口，便选择先去小马超市。
期间，林杨让乔琳林将车停进小区内。为了不惹人注意，特意换了一辆本地牌照的车。
东湖小区距离小马超市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林杨将车停在了超市对面的便道上。
这是一座二层的小楼，楼下开店，楼上住人。从这个角度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阳台上晒着大人、孩子的衣服。
时间才七点半，但超市里已经人来人人往，陆续有人将批发的货物搬上自家的三轮车，一波接着一波。
“这个时间，李欢欢应该在家带孩子，八点之前要送到幼儿园。等到大概九点半，小马会去市里进一批货，明天才会回来。那个时候，就只有李欢欢和她婆婆在，比较方便。”林杨对乔琳琳说。
“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说实话，现在时间是有点早。不过，没关系，可以多观察一段时间。”一边说着，林杨一边拿起早餐递过去，“先吃点吧。我记得你胃不好，不能不吃早餐。”
“哦。”
一个煎饼、一杯豆浆，早餐很简单。因为凉了的缘故，煎饼变得韧劲十足，不过味道还不错。
食物淡淡的香气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车厢。两人默默地吃着，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黯哑的声音传来：“谢谢你，林杨。我没想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不知何时， 泪水滑落脸颊、滑过嘴角，滴在食物上，然后又被吞咽下去，咸咸的却又甜甜的。
哦，无论过去多久，你仍是那个敏感而心软的人儿。
幸好，这一刻，我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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