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肉片
黄昏，室内。
一女子被绑在椅子上，浑身缠满的胶带像一团蜘蛛丝，把她苗条的身体勒得紧致而无助。
“唔，唔……”女子不断发出低鸣。
脚步声临近，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你这叫罪有应得，现在，就他妈的好好享受刑罚吧，哈哈哈。”
女子惊恐的眼神像两颗暗淡的星，渐渐失去光芒。
握刀的男子突然凑近，低声说道：“不过，在你死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女子听完，浑身一阵哆嗦。
男子发出几声干笑，刀子如一抹流星划过。
早晨，新月湖公园，保安办公室。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碎尸块的？”刑侦队长张伟问一个老妇人。
他的助手方青在一边作着记录，张伟的好友——侦探李广也坐在角落，手里把玩着一支旧铅笔，新月湖的保安屠军靠墙站着，双手低垂，一脸紧张。
被问的老妇人满眼空洞，上下嘴巴哆哆嗦嗦地颤了足足几十秒，才答道：“上，上午六点半左右，我到湖边练太极剑，看，看到旁边草地上有个黑塑料袋。
“周围啥东西都没有，那袋子黑乎乎的，特别显眼，我老远就看见了，一开始以为是，是谁丢的垃圾，我就好奇地走过去看。
“可扒拉开袋子，里面竟，竟然是两根手指头和一堆肉片，肉好像还是，是煮熟的……我的妈呀！”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公园附近吗？每天早晨你都要来练剑？”
“我叫李秀娥，就住在湖边这个新建的小区，”李秀娥朝窗外努了努嘴，“房子是儿子给我和老伴买的，我每天早上六点半都要来湖边练剑，除非下雨，下大雨我就不来，天晴的日子都来……”
“你一般练多久，发现尸块的时候，周围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张伟抬了抬手，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啰嗦。
“我一般都是练一个小时，七点半练完，然后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现在都冬天了，没看到周围有什么人啊，要是早几个月，兴许还能见着几个。”
“好的，你先回去，如果有什么别的情况，希望能随时汇报。”
“警，警官，这是杀人犯啊！你一定要把他抓住，不然我可不敢来湖边练剑了。”
好不容易送走老太太，张伟看了靠墙站着的保安屠军一眼，问：“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你的值班时间，值班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你坐着说，别紧张。”
屠军拉了把椅子，屁股挨个边坐着，说道：“我叫屠军，是新月湖保安领队，昨天我和小李值班，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到今天早上八点。
“这个公园刚刚建好，来玩的人还不算太多，整个值班期间，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一个都没发现？从凌晨十二点到早上六点半？”张伟追问道。
屠军皱着眉头，努力想了想，说道：“没，没有，六点半的时候，那个老太太就来练剑了，然后就发现了尸块。”
“你值班时候睡着了吧？这个酒吧看起来生意不差，和你们办公室相距不远，你怎么可能一个人看不到？”张伟瞥了窗外不远处的湖畔酒吧一眼，猛然问道。
屠军浑身一哆嗦，“是，是，年纪大了，老犯困，睡，睡了几个小时，警官，这事你们可千万别告诉我上面啊，不然饭碗就保不住了。”
“那个小李呢，不是和你一起值班的吗？把他叫过来。”
“是，是。”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简单点，就说说你昨天值班时候，除了早上报案的老太太，还看到过什么人？”张伟看了眼年轻人胸口的工牌，上面写着“李华成”三字。
李华成回忆片刻，答道：“好像在凌晨时候，湖边那个酒吧里出来过两个人。”
“几点看到的人？”
“大概是凌晨三点多钟，我看到两个人从里面出来，一男一女。”
“他们手里面有没有提什么袋子，比如这个。”张伟指了指照片中的黑色塑料袋。
李华成摇摇头，“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他们从酒吧出来，就往公园西门走了。”
“西门？”一旁记录的方青忍不住喊了声，“从地图看，凶手抛尸的地点，刚好就在酒吧到西门的路上。”
张伟点点头，又问了两个保安一些情况，没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最后调取了监控，却不料公园刚开发好，监控数量不够，清晰度也不高，不过，那对男女从酒吧出来的画面倒是拍到了。
几个人顺路向酒吧走去。
“李广，你对这个碎尸案有什么看法？”张伟问道。
方青也一脸期待地看着。
李广轻轻踢开脚下一粒石子，皱眉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什么奇怪？这看起来是很标准的杀人碎尸案啊？凶手扔出第一包尸块，我估计后面还会有第二第三包。”方青说道。
李广微微摇头，“碎尸案是没错，可是，第一包尸块里面，为什么是一根手指和一些碎肉片呢？”
“你的意思是，”张伟也费力琢磨着，“凶手为什么要单独切下一根手指？”
“对，这个举动不合理，逻辑上没有落脚点，凶手要杀人分尸，直接扔一包肉块就行，为什么要故意搭配一根手指呢？手指和碎肉片的搭配，到底有什么意义？”
早晨，新月湖畔，一片云酒吧。
张伟和助手方青、侦探李广走进酒吧。
“你们要问昨天，哦不，是今天凌晨的客人？哎呀，我们是酒吧，又不是宾馆，客人进来喝一杯半杯酒的，怎么会留下什么记录？要看监控的话，你们自己去看吧。”酒吧老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三个人盯着电脑画面，反复前进后退着，足足看了小半天。
“张队，”方青有些兴奋地说道，“我看这个案子可能并不复杂，酒吧内外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凌晨十二点到早上五点半，从酒吧出来往西门方向走的人，只有保安办公室看到的那对男女。
“而且，男的背了黑色双肩包，装尸块的黑色塑料袋如果装在包里，那是完全可行的。”
张伟点点头，“对，马上通知侦查员高原，让他先从外围调查这两个人的资料，尤其是这个男的，但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回队里，看看法医和痕迹那边有什么检测结果。”
张伟又转头看了眼李广，说道：“老李，你这闻名全省的侦探，有什么发现可别藏着啊。
“现在临近年末，却出了这么个碎尸案，如果不尽快破案，我这头顶乌纱帽也保不住了，到时只好去你的侦探社打工。”
李广笑着拍拍张伟的肩膀，转身叫过酒吧老板，指着画面中的那对男女问：“你认识他们吗？”
老板看也没看就答道：“女的头回见，男的经常来。”
“你确定？”
“确定。”
下午，刑侦队办公室。
老法医吴国基手拿一个小笔记本，说道：“初步检验，死者应该是十七到二十二岁的女性，手指头是被斩骨刀砍下。
“肉片共有九小块，切得比较薄，但不均匀，所以，凶手用的应该不是什么切肉机器，而是一般刀具，但这人手法比较纯熟，有一定刀功。
“肉是死者大腿上的，总共只有九十多克，另外，肉片和手指头都被煮过，很难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
“水煮肉片啊……”痕迹科的仝山小声说了句，被一旁的方青狠狠瞪了眼。
“仝山，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张伟问。
“现场脚印很多，起码有几十上百个，非常乱，根本没法追查，塑料袋上也没有指纹。”
“根据保安李华成的说法，以及监控所拍到的画面，那对男女离开酒吧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分，能查出袋子是这个时间丢的吗？”李广从旁问道。
仝山摇摇头，“没那么神，最多只能判断，袋子放在外面有比较长的时间，但具体多久很难判断，要说是凌晨三点多丢的，也没毛病。”
张伟环顾四周，问道：“大家都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吧。”
“尸体切片又煮熟，嘿嘿，这小子蛮厉害的，让我想起一些推理小说的情节。”仝山开口说道。
“你说说看，具体是什么？”
“有本书叫《死刑通知单》，里面写到一起女大学生碎尸案，那是根据上世纪一件著名的真实案件改编的。
“女学生的尸体被切割成了很多片，警方查了十几年没结果，后来根据一个警察的推理，认为凶手切割尸体是有原因的，他是想把肉和内脏都去除，这样才能把整个骨架躯干部分沉入水中，保证永远不浮上来。
“书里面的警察根据这个，判定凶手的住所靠近水边，咦，咱们这个案件不就是发生在湖边吗？”
仝山一句话把大家都带入了深思。
“方青，你有什么看法？”张伟满怀期许地看着这个犯罪心理学专业的毕业生。
“凶手杀人，捅很多刀是泄愤，而分尸不是，因为分尸是一种理性的行为，需要很好的心理素质，一般都是为了抛尸方便。
“但分尸加上煮熟尸块，这其中就有其他原因了，比如，去掉尸体中的血水，错乱死亡时间，破坏尸体的DNA。
“可是我听说，尸体煮熟其实也不影响DNA检验的，对吗？”方青转向老法医吴国基。
“对，高温蒸煮确实会暂时破坏一种叫氢键的东西，但肉块冷却下来，它就会恢复原来的结构，大部分情况下，DNA仍然是可以检测的。”
“方青和仝山说得有道理，凶手分尸煮肉，一定有着强烈的目的，而且，凶手会不会真的在模仿某个犯罪小说。
“凶手既然抛出了第一包尸块，我估计就会有第二包，这个新月湖公园是本市新开发的一块地方，外来人一般不会知道，所以我推测，凶手和死者在本市的可能性很大。
“这样，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向上面申请肉块DNA检验，在全市排查近期的失踪人口，通知派出所和交警相关部门，注意各区的监控，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特别是手上有类似塑料袋的，要立即报告。”
张伟顿了顿，又说道：“这次情况特殊，临近年关，案情重大，我就私下里把大家熟知的侦探李广拉过来了，李广会直接参与我们案件的侦破，不过，这事情对外就不要说了……”
“张队，这个我们都懂的，不过，既然监控已经拍到了嫌疑人，这个水煮肉片的案件，恐怕李大侦探就帮不上忙喽！”仝山乐呵呵地说道。
“但愿如此，不知道高原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深夜，某个小餐厅。
李广、方青和张伟围坐着吃面。
“张队，这是我初步查到的酒吧男女资料，你看看。”侦查员高原打来电话。
“男的叫徐忠德，四十九岁，是一所私立技校的校长，女的叫项诗茵，二十四岁，是个网络主播，他们从昨晚十一点多就进了酒吧，一直呆到凌晨三点十分……”
“他们是在酒吧约会？”张伟忍不住插问。
“似乎是这样的，一个学校校长和一个网络主播，生活似乎不会有什么交集，他们在酒吧呆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宾馆。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钟，又从宾馆离开，男的回了学校，女的回了自己公寓。我也查过他们的通话和信息记录，之前确实不认识，另外，我目前还没惊动他们。”
“这就怪了，两个晚上到酒吧喝酒，又是第一次约会的男女，难道真是杀人犯？”张伟小声嘀咕着。
“张队，也不能完全排除可能性啊，背包的是那个叫徐忠德的校长，凶手可能是他，而女主播完全不知情。
“徐忠德原本就打算到这里来抛尸块，结果在酒吧偶然遇到了女子，就顺便约会了，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凶手的心理素质简直是惊人。”一旁的方青分析道。
李广敲了敲铅笔，说了句：“这里面看起来还有个逻辑的问题……”
“李侦探你别说，我想想，我知道了，如果徐忠德是凶手，他既然来抛尸块，为什么要去酒吧呢？
“他根本就不该走进去，因为他要尽可能减少露面的机会，避免被人看到，这样一来，就没有理由和陌生女子约会了，对不对？”方青兴奋地说道。
李广点点头，“不过，这一切都是我们纸上谈兵，具体情况还要等到死者身份确认再说。”
“快了，DNA这方面，明天应该会有结果。”
中午，百货商场门口。
人头攒动，黄色警戒线拉起，围观的群众被挡在外面，一些小报记者和自媒体人在偷偷摸摸地拍着照。
“张队，这是第二包尸块，在商场门口的台阶上，被一个人踩到。”方青说道。
“这凶手也太嚣张了！”张伟掏了掏口袋，里面没有烟。
“又是黑色塑料袋，里面有一根手指，一小堆肉片，也是煮过的，很可能就是昨天的死者。”老法医吴国基说道。
“把那个目击者叫过来！”
一个穿破洞牛仔裤的青年兴奋地站在警察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发现这个袋子的？”张伟问道。
“我叫闻力，今天商场搞活动啊，我老早就来排队，就刚才脚下这么一滑，就踩到这东西了，打开一看是一根手指，真刺激，喂，这是不是变态杀人狂啊……”男子乐滋滋答道。
张伟有些厌恶地瞪他一眼，问：“你之前有没有看到谁手上提着这个袋子？”
“没有，没看到，要看到的话，我就亲自上阵，见义勇为，捉拿凶手！”
“把商场经理叫来！”
经理早就等在一旁，快走几步靠近，说道：“几位警官好，我们这个商场有不少年轻人喜欢的品牌，这次全场五折，又是周末，从早上六点半开始就有人排队了。
“这个，这个尸块，肯定是外来人丢下的，跟我们商场可没关系啊，希望能尽快帮我们澄清事实。”
“你们的监控能拍到门口的吧？”
“当然有，当然有，跟我来。”经理领着张伟几个人来到值班室，打开电脑里的视频存储文件。
张伟和方青、李广盯着屏幕，几分钟后，李广指着屏幕右下角一个褐色的人影，说道：“注意看这个人。”
“衣服看着很眼熟啊，咦，这不就是昨天去新月湖酒吧的校长徐忠德吗？虽然他在这里低着头，看不清脸，但衣服应该就是同一件。”方青惊呼道。
“很可能就是他，我们要不要……”
“张队，”侦查员高原的电话打来，“张队，有人报案失踪了。”
下午，刑侦队办公室。
“这人叫周妍，十九岁，外地人，一年前独自离开老家来到本市，先是在某个私立技校上学，半年多后退学，在KTV、餐厅等场所工作过。
“失踪前，她租住在新月湖附近的一个小区，报案人正是她合租的室友，人已经带来了。”侦查员高原指着身旁一个女子。
“警官，我住在周妍隔壁，她，她已经一个多星期不见人影了。”女子说道。
“一个多星期不见人？你仔细说说情况，你是做什么的，你和周妍关系怎样，周妍平时有些什么生活规律？”
女子接过方青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答道：“我叫金雯，是服装店的营业员，在那个房子住三年了。
“一年多前，周妍搬进来，刚开始，她在附近一个技校上学，好像学什么西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去了，之后就在几个餐馆和KTV工作。
“她在上学的时候，倒是经常夜不归宿的，可能是学校里有宿舍吧，但退学之后，她每晚都回来，不过，最近一个多星期都没见过她了。
“要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吧，就是正常的那种隔壁邻居。”
“她有男朋友吗？”
金雯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没有的吧，反正她没带男的回来过。”
“你们那个合租房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另外两间还空着呢。”
“你说周妍从没带过男的回来，那女的呢？她有没有其他要好的女性朋友？她是外地的，父母来过吗？”
“没有什么女性朋友，至少我没看到过，至于父母，她好像说都不在了。”
“哦？”张伟等人都不禁一愣。
沉默半晌，李广起身上前，问道：“你既然在周妍隔壁，合租房一般隔音效果都不会太好，你平时有没有听到周妍打电话？”
金雯眼睛一亮，答道：“有的，有段时间，她经常半夜打电话。”
“哪段时间？”李广追问道。
“好，好像是她离开技校的前后两个星期，而且，电话里像是跟谁在吵架，不过声音不是很大，具体内容我就听不清楚了。”
“她就读的那个学校叫什么？”
“精瑞技校，就在新月湖附近。”
“张队，那个徐忠德就是精瑞技校的校长！”
“高原，你不是查过周妍的通话记录吗？再去具体核实一下，她到底跟谁打电话，我们马上去周妍的住处看看。”
黄昏，合租屋内。
张伟等人环视着周妍的房间，里面各种东西摆放齐整，上面铺着一层细密的尘埃。
“张队，确实有七八天没人来过了。”方青说道。
张伟拉开衣柜看了看，又转身到卫生间，拉开梳妆台仔细观察。
“我听说发生了杀人碎尸案，周，周妍她是不是已经……”金雯看着面色凝重的几个警察，惊恐地说道。
“这样吧，你先回去，有情况我们再通知你。”张伟耐心地把金雯支走。
李广看了眼方青，说道：“我相信你肯定有一些推论了，怎么样，说说看吧。”
方青捋了捋头发，说道：“周妍的部分化妆品和衣服都很贵，试想，一个父母不在的女孩子，从外地到这里来上学，期间又不知何故退学，而后在一些餐饮KTV店打工，这样的条件是绝对买不起的。
“而根据金雯的说法，周妍没有男朋友，那么可以推测，很可能有个潜在的男子，这个人某种程度上包养了周妍。”
“有道理，金雯刚才说了，周妍有段时间晚上经常打电话，而她上的学正好是徐忠德所在的学校，徐忠德又恰好出现在抛尸地点。
“今天的第二个抛尸地点，监控也同样拍到了疑似徐忠德的背影，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巧合。”张伟说道。
“对，这些推论都非常有道理，不过，我还想提出一个疑问。”李广宁神看着窗外干枯的银杏树，继续说道。
“凶手已经杀人分尸，并且接连两天在不同地点抛出两包尸块，而关键问题是，尸块是煮熟的。
“一般来说，煮熟的目的就是为了搬运，为了不被人发现，可是，他在两包尸块中都放入一根手指，如果没有手指，恐怕人们还不一定当作尸块，还以为是猪肉呢。”
张伟眉头一皱，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放入手指？”
“对啊，”方青轻轻一拍手，“这个确实很不合理，放入手指，并且在公众场所抛尸，导致的结果就是很快被发现，我们警方也很快介入，凶手完全没必要这么去做，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有什么分析？”张伟问。
方青想了想，答道：“如果没有其他可能的话，我只能判定，这是一起变态杀人案，凶手杀人分尸煮尸等一系列行为，都是为了满足某种欲望，一种向公众发泄，向社会示威的欲望。”
“一般来说，能有这种欲望的都是社会底层人物，社会失败人士吧？”李广反问道。
“没错，这样看来，徐忠德似乎不像，除非另有隐情……”方青沉吟道。
“不管像不像，我们去会会这个徐忠德。”张伟有力地一挥手。
晚上，精瑞技校，校长办公室。
徐忠德虽然年近半百，身形倒也算得上标准，肚子不凸，下巴不掉，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些干练之色。
此刻他端正地坐在靠背椅上，平视着面前的警察。
“徐校长，因为最近的一起案件，我们来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方青开口问道。
“什么事情，问吧。”徐忠德面色平静。
“有一个名叫周妍的女生，曾经在你的学校读书，对吗？”
“周什么？”
“周妍，女字旁的妍。”
“不清楚，你们真需要的话，我可以查一下学籍。”
“你自己学校的学生难道没印象吗？”张伟从旁问道。
“我们虽然是技校，但学生数不少，一届有上千人，我是校长，又不参与具体教学，整个学校的学生，我几乎叫不出一个名字来。”徐忠德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你前天夜里是不是去了新月湖旁边的酒吧？”方青看着对方的眼睛。
“是，有什么问题吗？”徐忠德的眼皮不经意地眨了眨。
“你去酒吧干什么了？”
“去酒吧当然是喝酒，法律可没规定校长不能去酒吧……”
“你在酒吧见到一个女人，叫项诗茵……”
“喂，我说你们这个，这个也太侵犯隐私了吧，我作为守法公民，和谁约会可不关你们警察的事，法律没规定校长不能约会……”
张伟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激动，说道：“我们只是想了解下情况，你和那个项诗茵之前并不认识，但是，你经常去那个酒吧，对吗？”
“我，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们……”
“你有义务，现在发生了命案，死者很可能就是你学校之前的学生。”
徐忠德避开张伟的目光，轻声答道：“好吧，我说实话，我不知道那个女的名字，反正是网上约好，在那个酒吧见面的，这个，你们就不要对外宣扬了吧？”
“我想再确认一点，她手上有没有提什么包或袋子？”
“她手上就拿了一个钱包，比巴掌还小。”
“今天上午和中午你都在哪里？”
“今天周末啊，我哪也没去。”
“你确定？”
“我这还要什么确定？！你们莫非怀疑我杀人不成？”
“你把周妍的学籍调出来看看吧。”
徐忠德拨了个内线电话，几分钟后，一个办事人员拿了张纸过来。
张伟等人凑在一起看了下，问道：“周妍在这里上了一个学期就退学，到底什么原因？你这上面也没写。”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反正她是外地过来的，我们这种技校嘛，基本上交钱就进，哪天有什么人退学了，我们也不会去查问的。”
“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接下来的几天，没什么事情的话，希望你不要离开本市。”
“嘿，还真当我犯罪嫌疑人吗？”
张伟电话响起，“张队，DNA对比结果出来了，死者的确是周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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