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灯光不是很强,墙壁是白灰涂的,几十年前就开始用的那种,原本的白色已经变成了淡柠檬色,墙皮也已经龟裂了,天花板的角落里蜘蛛早已安了家。这里唯一的装饰物是楼梯位置一张宣传计划生育的泡沫板。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有几大块的污渍,上面的几块则是对门拎垃圾下楼时,蹭到上面的污渍,位置靠下的几块,是楼上的上二年级的男孩的鞋印,那个孩子叫什么小东,还是小春,总之是一个类似的蠢名字……一种持续的低沉的嗡嗡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叫丽丽的女人就在靠近这面墙边站着。
门打开了一半,林海探出左侧身子,顿时感到一阵晕眩,可他不能不勉强地维持着镇静,强撑着站在门里,尽量装出一副正常的样子,如果不是右手紧紧拉着门的把手,恐怕又要瘫倒在地了。
“林先生,突然来访,真是打扰了。”
林海感到左侧头皮在一下一下地跳,眼前的女人在笑着,如果只有嘴角扬起,其他的五官都可以称作冷漠的表情也叫做笑的话,那就是笑好了。
她下颚很宽,嘴巴倒是和这宽下巴非常搭--肥厚宽大,而且还涂着口红,让这张嘴巴更显得厚了。林海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不过马上抑制住了,他不想在在这女人议论自己时,再加上一条神经病的标签;鼻子也是量身打造,短胖,就好像她的身材一样,眼睛细小,让其他无关更加醒目。
作为专门中伤他人的“八卦电台”,不得不说她的脸长得非常合格,合格到令人厌恶甚至愤恨!
林海愣在门口,茫然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女人先开了口:“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房子得值三百多万吧!”
一看她问出这样的话,林海心里突然松动了一些。虽然这女人是个大嘴巴,但也许是可以沟通的。
“买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万。”
“就你和你老婆住?”林海看得出这句话里蕴含着一股讥笑。
“孩子上学走了。”
后来林海想想,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像一个战败的士兵了
“您是叫林海吧?”
“不错,可是……”林海的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可是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你当然不认识我这个小小的服务员了,不过……哼”女人握起拳在堵住她宽大的嘴巴咳了一下,突然探过身子,靠近林海,压低了声音:“你可是大名人啊,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那张笑着的宽脸离自己更近了,那张宽脸里发出的声音带着的嘲笑与讥讽也更加真实了。林海感到血直往头上涌,耳朵里响起了一阵高亢的“呜呜”声,就好像是水壶烧开了。
“来找我办事的人很多,自然知道我的事情……”林海用力挤出一丝笑容,以显示自己的满不在乎。
“比如说,你总是在那个酒店和一个女孩在床上鬼混?”
林海的笑容一下子停住不动了,涌上头顶的血唰地一下瞬间从高处跌落,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你老婆知不知道啊?”
女人抬起头,扬起的嘴角向左侧一歪,右手撩起额前的几缕乱发,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说:“啧啧啧,堂堂银行的副总,一个丈夫,孩子都这么大了,而且事业有成,没想到也干这样的事情。”
林海好像被石化了。
“如果,让你同事,老婆,孩子知道了,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不过你的安全工作做的真的非常好!谁也不知道你做这样的事。只有一个人知道,只有一个!也就是我。”女人瞪大眼睛,做出一种很夸张的表情,不过那可恶的嘴角还是上扬着,“哎,你脸色苍白耶!没什么不舒服吧。”
“我没事,只是……”
“放心好了,现在,我不会对外人说什么的。当然了,有些事情可能要请你帮忙。”女人嘴角的角度大了些。
“什,什么事?”林海死死盯住女人的宽脸,露出门的左手微微有些颤抖……女人却笑了。
“喂,你不是要用拳头打我吧?”
林海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液,把左手使劲靠在腿上,左手抖动得不是那么快了,拳头和西裤摩擦发出“沙沙”的细碎响声,一种滞涩的感觉传到林海的手上。
女人的情绪似乎真的很好,把头歪向一边,一只手扶着门框,又向林海靠近了几分。
“你有东西落在宾馆了吧?”
“是有东西落了。”林海此时不承认已经不行了。
“真是太不小心了。这可是证据!”最后两个字,女人稍稍加重了口气。
林海的手抖得又快了起来,眉头一下子挤在一起,用力地盯住女人的脸,她的脸上皮肤很粗糙,显得比较厚。
“你究竟要干什么?”
“别这么凶嘛!”
“是来我这敲诈的吗?”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我有个习惯……”女人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只要和有钱人打交道,心情就特别好,我现在也想心平气和地和你这个有钱人打交道呢。”
林海右侧的拳头也抖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漏在门外的脚,这只脚上穿的是皮鞋,法国都彭,两千块左右,鞋尖上游一小块摩白的地方,上一次在分行台阶上不小心刮到的。
沉着!冷静!这个女人不是说不会和别人说吗?她如果说了,对她确实没有什么好处,这句话多半是可以相信的。
这女人的目的,肯定是敲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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