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总共搬过5次家。第一个家,完全没有在那里生活过的回忆,回忆都是后来懂事后的,但第一个家的隔壁,是我现在的家。可能刚出生那会,是和奶奶爷爷堂哥堂姐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的,但我童年的回忆,大多数是和外公外婆表哥他们在一块。那是第一次搬家,从爷爷奶奶处搬至外公外婆处,一家三口挤在一室一厅里,前厅后室,并非和外婆外公一块住。印象中那小屋,是我童年最欢快的住所。
那时弟弟还未出生,我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爹娘疼,外公外婆爱,还有个表哥陪着耍,身边跟着大黑狗,午睡时一人一狗挤在小床上。外公自来是最喜欢养狗的,还记得后来有只小狗生病了,吃不下饭,外公还特地泡了牛奶燕麦喂着,在农村,狗一般是没这等待遇,不饿着冻着已是万幸。我们家一般是喜欢黑色的猫和黑色的狗,印象中养过的皆是黑色。童年中自己养过的宠物,就是在那小屋里的黑色大狗和黑色的猫。仍记得那午后,模模糊糊醒来时,那大黑狗就卧在我身边,肚子对着我的脑袋,也睡得香甜。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那种狗身上的味道,一种给它洗完澡后闻着很温暖很有安全感的味道,会让你觉得,原来自己不是孤独一人的。
后来,狗贩子来了,大黑狗和大黑猫走了,那是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失去,哭也没用,从那以后,时隔10多年,我家才又开始养宠物。
孩子的心性,悲伤总是容易被新奇事物给冲淡。外婆家在农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狗吠鸡鸣炊烟,那炊烟的味道,也是我所喜欢的味道之一。用柴火在灶里烹饪的食物,比现在电磁炉煮出来的更别有一番滋味,混合着树木泥土大自然的味道,能够让你在劳累之后真正放松身心。因为自己的小屋距离外婆家实在太近了,爹娘又忙,所以每次去外婆家蹭吃蹭喝自是少不了的,可以说,我其实在7岁搬第二次家前,是由外婆外公带大的,跟着外公外婆去田间街道边邻里家。
虽说城市繁华便利,但仍偏爱农村的淳朴自然。一大早,喝点暖肚子的东西,外公外婆便肩挑着桶,手提着镰刀锄头,轻踩微凉晨光,往田里去了。早起的好处,便是走在田间小道,你走一步,身边万物仿佛随之醒来,无人打扰,唯有这大自然与你共话昨天,今天,明天。
田地最经常看见的蔬菜,莫过于大白菜小白菜,葱蒜芹菜,胡萝卜白萝卜,芦笋地瓜花生等,大部 分收割后摆摊卖个好价钱,一部分用来日常三餐食用。翻土除草除虫浇水,打理这些瓜果蔬菜也是有很大的学问,只是太坐享其成,从未问过外公到底该如何照顾好这些绿娃娃们。外公总是说,待他老了走了,我们要吃啥就只能去买了。后来,果真应了外公的话。我再也没机会骑着个自行车,去田地里找外公,看外公把各种瓜果蔬菜用大麻袋整理好,绑在我车后座,嘱咐一声注意安全,继续回田地里干活,我再也没机会,哼哧哼哧地骑着自行车,哼哧哼哧地将一大堆瓜果蔬菜载回家里囤着了,墙角再也没有一排大白菜芹菜葱蒜地瓜等排排站了。
看过一句话是说长辈压力更大,他们默默承受着随年龄增长而增长的压力,却碍于年龄,无法诉说。坐享其成得太理所当然,待失去时,才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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