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近三月,又有大风于内蒙降临;时隔一年,沙尘暴重现在这一片荒瘠的土地上。冬季是万物沉寂的时光,这一段时间的风用自己的语言告诉世人,什么是终结四季的方式:既是刺骨冰冷的开始,也是猛烈的激荡。在内蒙古的土地上,呼啸而过的黄尘卷着生命的可能,也有生命的殆尽,以及街道上已经晒成精华的泔水和周围人家小孩的童子尿。用《本草纲目》中的话形容,这东西也称为“还魂汤”。中医的精髓,就在于让人迷迷糊糊的活;华夏文化的精髓,就是让人以遵守,然后没有思维,任还魂汤混着风沙打在脸上而岿然不动,俨然已经一派高手风范。
春秋的风,夏的热,冬的寒。四季轮回,因为人的出现而大有改观。现在内蒙已经能够喜迎三季的风,而在云中这片土地上,千年前的赵武灵王绝不会相信在他之后的若干年里,这里会出现一个偌大的工业园区和一个伟大的石药集团,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带给托克托迅猛的经济增长和后代以无穷的祸患,亦步亦趋间,空气中弥漫着类似于足光的味道,据说夏天的雨水中PH值也不再维持在7.0了,此时也只剩下风还保留着原汁原味,掠过一片盐碱地,以及黄河畔面露骄傲的污染者。沧海桑田,在油价上涨的今天,华夏大地上,辛勤的劳动人民依然在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在为后人造着孽,脚踩柏油路,戴着眼镜,冒充着流氓,还有非主流。在复兴伟大华夏民族这个嘹亮的口号下,一批妇女已经开始走上了大唐时代的低胸风潮,以及梨园风采、伶人当官。开元之治而物华天宝,这是留给历史的问题,未来什么样,留给掌声和口水去评论吧。
冬季万物蛰伏,有机会休息是幸福的事情。光秃秃的大地只有田地间的焚烧痕迹预示着明年的新开始,大青山还被封了,就是忙走于街道便好,指不定还会有新鲜的还魂汤。家所在的小区里,我家车库旁,一扇没有门的另一个车库,一道黄色的风景孤独的躺在笼子里,那是一只獒。在这个小区里出现一只獒是令人兴奋的,尽管我还是不喜欢狗的。狗带来的是我对于这一家的崇敬之情,以及那只狗咬合力的肯定,因为满地的碎骨头。
我出现时它正在关注嘴边的骨头,在我拿出相机时它嘴里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但是这只獒只是用余光扫了我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叫声,令我产生“好狗不叫”的念头。由始至终,它始终没拿正眼瞧我一下,也没有发出一声吼叫,令我诚惶诚恐的提着相机,早早的离开了笼子。此时,满地骨头,还有貌似半干的狗屎。
此时正值黄昏,当我走时,獒伸了一个懒腰,在落日的余晖中走进了笼子的深处,和黑暗融成了一片,蜷缩在那里,不发出一丝声音,如同一只死狗般在阳光的脚下退出了日常活动,沉沉睡去。
次日,同学归来。出于新奇的念头,他和我前往前日关獒笼子的车库处。此时这只獒正在休眠。当我再次拿出相机时,它好像是发火了,冲着我俩大吼一声,狮子吼。这是我的第一感觉,不过还好,它并没和我一般见识,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在此趴到了地上。不过我注意到了一点,前日的骨头没少,狗屎却少了。
乱世的人,盛世的狗。在时代进步的今天,俨然象征权力和财富不需要有本人来证明,光是身边的物件就可以代表。车、美女、狗,声色犬马,我们这个时代正在以一种近乎奢侈的态度来面对生活,却忽略了另外一些应该去重视的东西,狗是大的好,可再大的狗也是吃屎的,天性如此。再后来,当我看着小区里四处乱跑的野狗时,一切就在笼子内外成为了两个天地,家养的不愁吃喝,而野狗则只知道交配,这就是社会留给狗的空间,并不是因为狗,而是因为人。当然各取所需,我并不认为獒的主人是一个爱狗的人,我也不认为野狗出没的地方没有具有怜悯心的人,因为野狗不咬人,这里的人和狗反而很和谐,没有虐狗的人,家附近也没有狗肉馆。
到我后来了解的结果是,那只獒的主人是家所在小镇书记的儿媳妇的弟弟,一切就在笼子的里面显现无遗。不过这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生活之道,大的终究在笼子里寻找未来,小的则在自由的世界里终日沉湎于传宗接代。笼子内外,两个天地,却都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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