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经历,注定我无法忘记。而经历的惊诧,注定我会将它深埋心底。从此以后,甚至多年以后,它始终时不时跳出来,敲打我的道德底线。
初中时,因为自幼喜欢胡抹乱画,我报名参加了学校的美术特长班。并很快成了佼佼者。志得意满的我,也为此付出了自满的“代价”。当时应该是1994年,我参加了美术特长专业加试。
我很自信,报考的学校在我区县招收7人,考生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仅以我们学校就有十几人之多。总之竞争很激烈。招收这七人中,当时政策,以美术专业分划线,3人统招,4人委培。委培的要多交6000元人民币。这在当时是天文数字。
专业考试很顺利,我也很轻松,自信。记得当时专业老师还问我们,“要不要帮你们找找人啊?里面的老师都认识”等。天真的我不屑一顾,“不用,相信我能考上”。事后随着真相的一点点明了,我为此付出了父母多年积攒的血汗钱。这当然也是我为人子者的愤怒根源。
考完回家等分数,若干天后,成绩公布,我乍一看,九十几分(总分100),还挺满意。但后来排名一出,又很泄气,全县第四名。刚好就没有统招。但心想强中更有强中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认了!心里还期待将来多向人家学习。
以后很正常的文化课考试、体育加试、录取通知书、新生报到入学…按部就班,充满了新鲜与激动。认识了新同学,新老师,新学校。包括在报道的学校大楼前,自己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好好学习度过这几年”等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不过,当看到大家第一堂专业课上的作业,心里面便有了狐疑与困惑。没有我想象的高手、大手笔。一堂堂课的专业展示,心里还偏幼稚的我也怀疑自己的欣赏能力与眼光、自认上委培耻辱后的自尊也在不断提醒我想的不对。
但是,我毕竟是不服。后来,随着同学之间的熟知与无间,个人的来历也就渐渐明了了。 真是不“鸣”则已,一“明”惊人! 美术系几位老师,和各个地方的统招生还真的是有千丝万缕(亲戚、学生、领导、送礼…)的联系。别的就不多说了,我也不想在这里做什么内情大揭秘,总之,只有极个别区县是公平的,估计当地考生都和我一样傻。当事人可以不说,但总还是有人可以披露些细节的,多年以后,也看淡了。说起来也挺有趣的,比如美术考试,封卷打分,怎么才能认出来哪位同学给我送过礼呢?原来相约好试卷对折叠痕、画面画个特殊标记等等,自然就能得个高分,我的一位同学竟然告诉我,他没送礼,但是他跟别人送礼一起来面见了系里某个老师,最后老师告知了暗号,也就学会了。到分数出来,送过礼的第一名、他第二名。 类似的情况还不仅美术系。
在体育系还有个趣闻也跟大家说说。 当时一位同学疏通了体育系的关系,得到了一个暗号标记方法,就是考试时在自己的左耳处贴一个及时贴。当然照章执行。那时候体育科目的考试都是体育场现场加试,各项测试成绩即时报录,报上去之后再行更改的可能性就不大了。都是记录员一张口,事后再查都没办法说清,“有个发挥好坏的问题嘛”所谓超常发挥。但是也有个聪明的同学(自愧不如),就发现这位考生的耳朵上突然莫明其妙的贴个即时贴,问他又语焉不详,一时似有所悟,于是马上也买了个即时贴,贴在了相同的位置。先贴的同学看他也贴,不愿意,非要他撕下来,后贴的愈更加坚定,就是不揭。俩人在体育场上推推搡搡,差点打起来。毕竟加试时间紧张,迫在眉睫。先贴的也无可奈何。只好作罢。这时困惑的我想还有被打通的监考老师吧?怎么有两个?不是说好一个的吗?怎么办?最后成绩出来,两人分数相差无几,肯定是情急之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分不清就都高分吧。不过,这两位有缘的同学几年倒也相安无事。也许还因为这段经历,一时传为“佳话”,倒还多了几分亲近。
这成了个笑话。但是很冷。
不管是那几年,还是毕业后这么多年,我都对当事的几位教师,无论如何也尊敬不起来,其实这种心理也害了我一段时间,毕竟我是来学习的,明白了这些道理,二年级后就开始认真学习了。
追求平等,徒劳无益,追求机会均等,善莫大焉!
不管怎样,我一直认为这些教师的行为是作恶。 可能没有送过礼的诸多考生,从此改变了一生。这里对这些教师送给我的成人一堂课说声谢谢,这堂课将永远铭记于我心中。
这世界就是万花筒,不对吗?
(以上欢迎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绝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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