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传来，办公室的门锁上了。
李大狗带着满身疲倦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门卫室不远处的停车场，这里摆放的大都是摩托车、电动车和自行车。小轿车、货车占的地方比较大，放不下，划的停车位在行政部楼下。
李大狗在角落中寻到自己的电动车，随即一屁股坐在坐垫上，边看手机边等牛生——俩人早上是一起出门的，牛生自然知道电动车的位置。
这一等便是十分钟，停车场里的车越来越少，厂里越来越冷清，却不见牛生过来。李大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遂赶紧掏手机来给牛生打电话。
第一次牛生没接，第二次也没接，李大狗不死心，打了第三次。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了，李大狗询问一句，沉默半分钟后，牛生终于开了口。
电话中，牛生说他中午就回城中村了，现在在镇上玩。挂掉电话，李大狗松了一口气，人还找得到，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李大狗插了钥匙，骑上电动车缓缓驶出工厂大门。
七八分钟后，电动车在瓦房前的院坝中停下，李大狗拔了钥匙，从后备箱里拿出雨衣，把电动车罩上——天上没有星星，夜里可能会下雨。
推开厚重的木门，只见桌上摆着两个餐盒，一个里面剩着小半份炒饭，另一个空空如也，只散发着调料的味道。
“这狗日的，也太懒了，吃完都不扔！”李大狗不满地嘟嚷一句，把钥匙揣进兜里，伸手将桌上的餐盒扔进垃圾桶中。
连着催了几次，牛生才回到城中村。烧水洗漱后，俩人相对而坐，牛生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李大狗。
“说说吧，咋回事？”李大狗不咸不淡地说。
“我……她故意搞我。”牛生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李大狗面色不改，又问：“那她怎么不搞别人，只搞你？你惹到她了？还是你做事不认真？”
牛生顿时沉默了，低着脑袋看手机，装没听见。
“听人家说，你还动手了？为啥？打人是犯法的，你不晓得？”李大狗脸色阴沉，仿佛可以拧出水。
“她骂我爹。”牛生小声道，情绪低沉。
李大狗怔了一下，接着长叹一声，拍了拍牛生的肩膀，说：“睡吧，明天起早点，我领你去跟人家道个歉，看怎么解决。”
“不去，我不去。”牛生死死地盯着李大狗。
李大狗摇头，说：“不去？那好，过两天我请个假去趟市里面，给你买张车票，你自己回家吧。”
说完，李大狗不待牛生回答，迈开腿就走，进了卧室；牛生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十分纠结。牛生既不想跟线长道歉，又不想灰溜溜地回家。
关上门，躺到床上的李大狗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答应带牛生出来。在李大狗的心中，牛生是个十足的刺头，自己能压的住，但免不了要动手。
可牛生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打坏了没法跟牛生娘交代。任由他自生自灭吧，又怕他惹出事来，到时候同样没法交代。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大狗叹息一声，伸手将灯关掉，准备睡觉。干了一天，他很是疲倦，须得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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