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要多分,他算老几啊!他亲爹有病都是我开车送到医院的,他干嘛去啦!”中等个头的小伙子,粗壮的身材,长方脸,长着一双八字眉,满脸气的通红,大声喊着。
老陈听着皱了皱眉头,看向小伙子身边的女士:“还是你来说说情况吧。”
“是这样,我们父母都去世了,没有留下遗嘱,留有一套房子,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女士文静地说,边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噢,对了,我们写好了起诉状,您给看一下,这样写行不行。”
老陈接过女士递过来的起诉状,还没有说话,八字眉的小伙子又喊了起来:“法律就是保护老百姓的,凭什么要给他多分?”
“谁说的要给他多分?”老陈按耐不住地问到。
“律师!他的朋友给他找的律师说的!”八字眉越说越来气,“律师也要讲公平,凭什么要给他多分?”
“他是谁?”老陈越听越困惑。
“她弟弟。”小伙子用手一指女士。
“你又是谁?”老陈接着追问。
“我是她老公。”八字眉用手指了指身边的女士,“她弟弟什么都不管,老人病了都是我们管,老人走了他还要多分遗产。”八字眉声调一点没降低。
“闹了半天你是老人的女婿,我还以为你是老人的儿子呐。”老陈听罢恍然大悟。
“对呀,他是我小舅子,凭什么他就要多分?”
“我问你,这事儿是你小舅子,还是你小舅子找来的律师说了算?”
“我,我……他说,不对,他律师说,凭什么……”
“你先回答我,这事儿谁说了算?!”
“这个,这个……”
“告诉你吧,这事儿调解员、法官说了算,听明白了吗?!”
“凭什么他要多分!”
“哪个法官、调解员告诉你他必须多分?”
“律师,他找来的律师!”
“这事儿归律师管吗?”
“不是,他说,律师说的他必须多分!”
“既然这样,你就告诉你小舅子,让他的律师来调解这个案子吧。”
“凭什么……”
老陈不再理会八字眉,看向一旁戴金丝眼镜的女士平静地说:“老人没有留下遗嘱,他们的遗产应当按照法定继承处理。一般情况下,全体继承人对遗产依法享有均等的份额。”接着,加重语气说:“你们听清楚了吗?”
金丝眼镜平缓地说:“我们都清楚,可是我的弟弟特别混,因为在家里最小,老人平时总惯着他。他退休后,总说自己有病身体不好,平时也不照顾老人,老人还要从那点有数的退休金里给他钱花。”
“就是,就是。儿子连亲生父母有急病都不管,这会儿还要多分房子,”八字眉接过话茬继续说,接着又喊了起来:“凭什么……”
“好了,知道了!”老陈厉声制止道,“车轱辘话就不要再说了。”
停顿了一下,老陈缓和了语气,说:“人在做天在看,子女孝顺不孝顺老人心里最清楚,只是没有当着你们说出来罢了。”
“就是啊,小区里的人全都知道他家的事情都是我们来张罗,哪次老人发病都是我开车送医院抢救。”八字眉的语气也平缓了许多。
“这不就完了吗,那句话是怎么说的,”老陈自问自答:“人间自有公道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八字眉、金丝眼镜两人静了下来,默默地听老陈说。
子女就是老人的心头肉,无论子女怎样对待老人,老人都不会抱怨。相反,他们总是感到自己给子女带来了麻烦,遇到事情总怕拖累子女。作为子女来说,要为赡养老人尽心尽力,让他们开开心心过日子,无论付出大小、多少,都是应尽应分、都是必须的,千万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当然,你作为他们家的女婿,为岳父母操心效力,他们全家人都会念你的好,明事理的人也会给你竖大拇哥。”话锋一转,老陈说起了八字眉。
“这倒是不假,小区里的人对咱的评价绝对的够可以的,当着我的面都说我是个爷们儿,有个大妈还说有我这样的儿子就舒心了。”八字眉说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不就对了嘛,将心比心,做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晚上睡觉都踏实。”老陈接着话茬说下去。“咱们过日子就要开开心心,既不是为了小舅子,也不是为了别人活着。做事情只要对得起良心,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都是耳旁风。”
“听着这些话心里畅快多了。”八字眉自言自语道。
“我也劝你一句,”老陈看向八字眉,用商量的口气说:“这个毕竟是你岳父母的家里事,让他们几个子女商量着办,咱一个做女婿的,最好就不掺合了,你说是吧。”
“谁说不是呐,我就是气不忿,那小舅子太过分。”八字眉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怒气。
“这事儿应当归法院管,不归哪个律师管。最终还是法律说了算,不是哪个人说了算,你说对吧?”老陈平和地解释道。
“当然,当然,我也是被小舅子说的话气懵了。”八字眉检讨似的说。
“好了,这份起诉状要把诉讼请求再明确一下。其实,老人没有留下遗嘱,遗产应当在你们三个子女之间均分。”老陈说道,“继承人如果认为自己应当多分遗产,必须提供相应地证据。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法官的支持。”
八字眉、金丝眼镜两口子感谢过老陈起身要走。
临走,八字眉握着老陈的手说:“您说的我都记住了,人在做天在看!她们家里的事儿我不会再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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