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之殇
十五载军旅生涯一晃而过,回想自己从一个农家子弟走到今天,实属不易。望着远处的夕阳,思绪不由回到了少年时代。
中原大地,地势平坦,毫无屏障之言。我小时候的农村,家庭生活仍然不是很富裕。像大多数农村家庭一样,父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们整个村共有两种姓氏,大部分人姓胡,只有我们几家人姓生,生和胡顾名思义不太相容,生了、胡了是有点意思相反。不过这些不太影响邻里之间的关系,但是从根本上村里的大部分人心中是有点想法的,对我们生家有点看不上的意味在心中。说起来这事还是有点渊源,我爷爷和二爷爷本不是这村的后生,也不姓生,据说姓程,他们只是前胡村的外甥。只因为他们爷俩的父亲被国民党抓壮丁给抓走了,杳无音信,母亲疾病缠身又去的早,两人孤苦无依,被姥爷从古城村接回来抚养长大,娶妻生子,这才开枝散叶。太爷有三女,无子,两个外甥改姓姓生,也算延续香火。太爷太奶两人都是高寿,年仅九旬才去世。解放前,太爷有地百十亩,也算个小地主,家庭富裕。他也算审时度势精明人物,临近解放,就散尽家财,博取名声,落个善终,终没有在文革中被批斗,那是已经被划为贫农成分。
我的父亲排行老大,兄妹四人。叔叔十五六岁,就远赴新疆谋求生路。父亲自小左腿落下残疾,走起路来有点跛脚。生性温良敦厚,勤劳朴实,但易被人欺负。辛亏母亲还算强势,一般邻里事情都是母亲出面。自小在这样家庭长大,周围小伙伴也不怎么玩,也容易被欺负,但好在我学习成绩还算比较优异,放寒暑假帮父母干点农活。说实话,我自小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有压迫就有反抗。放学回家,我们一般就会约架,一般情况下都是我这边一个人,那边三四个,就这我也不怕,无非就是两败俱伤。我头上被砖块砸过,缝了几针,至今留有伤疤。小时候也有调皮不懂事的时候,一次,我在家摘花生,实在按耐不住就趁着大人不注意溜出去完了。正碰上一群小伙伴儿在一个马蜂窝下叽叽喳喳商量怎么把马蜂窝给烧掉,我自高奋勇,头顶一个上衣,用一根长竹竿绑着一个用油浸过的破布,点着后往马蜂窝上捅,没想到马蜂窝没烧着,那团火正好掉在了邻家堆放的玉米杆堆上,干柴遇到火,一时无法扑救就给燃起来了。其他小伙伴一看形势不妙,一瞬间无影无踪,我当时都给吓傻了,脚都没动窝。到大人们赶到,才七手八脚的把火扑灭,因此我也挨了一顿揍,家里做了些赔偿才了事。
上初中时,我也不知得罪哪一个人。有天晚上下晚自习回家路上,在我后边冲出几个人追我,跑在最前面的人一个飞脚踹了上来,我旁边一闪,抱住他的腿用劲一拉,他就倒地了。我一看后边还有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撒腿就跑,溜之大吉。我跑到前面树林中,猫了起来,那几个人找寻不见,就散了。我内心愤懑,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一路走一路哭,回家之后,不理父母,躺在床上一声不吭。母亲过来询问,我又哭了起来,多年来的委屈好像要在那一瞬间全部宣泄出来。我对我母亲说,我不上学了,我要到少林寺出家,学武术去,学成回来要报仇,后来慢慢的就睡着了。第二天,母亲跟我一起去了学校,将此事讲给了班主任。班主任说,一定会重视这件事,调查清楚,为我的安全负责。在哪个90年代,各个小影院都播放着古惑仔的电影,不学无术的少男少女胳膊上、背上都纹着刺青。学校内外,不良青年都拉帮结派,成立什么斧头帮、青龙帮等,搞的没有组织就没有什么安全感。经过再三考虑,我还是转学了,转到盘龙二中。在二中没有多长时间,就参加了中考,我落榜了,总分考了349分。
没有考上高中,摆在我们那个年龄的人,没有太多选择,要么外出打工,要么就是托亲朋好友学点技术,烹饪,维修摩托车什么的。整个暑假,我只能呆在家陪父母下田劳动,毒辣辣的太阳晒在皮肤上有点灼烧的感觉,汗水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满头大汗。吃不了学习的苦,就得吃生活的苦,这句话也在无声的告诫我,难道我的命运就这样下去,终究要过父辈人的生活,进行一个轮回吗?在母亲的支持鼓励下,我开启了复读之路,又转了一所中学张潘二中。好在我初一时还有学习底子,加上的刻苦努力,成绩提升比较快,但是还是数学拉了一点分,差三分没过录取分数线。尽管这样,我还是收到许昌县二高的录取通知书,不过要交两千块钱的借读费,总共加起来两千六百块钱,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还是捉襟见肘。直到报到那天,目前才凑齐了这点钱,因为学校老师的关系,省去了零头,只交了两千块钱。老牛自知夕阳短,不用着鞭自奋蹄。坐在高中的课堂上,面对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我摒弃了初中时不好的习惯,真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派头。可能是我学习太死板的原因吧,高一函数我硬是没有弄懂。我的高一数学老师,有一天对我们说,有点同学天天看着缺乏逻辑思维能力。我放弃了我文科的优势,就硬着头皮报了理科班。没想到几年后,正是因为我当时阴差阳错的选择了理科班,才考上了军校,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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