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同在，今时的别过

文/果果宝儿

曾经的同在，今时的别过

2017年12月30日 星期六 阴

1
若干年前一部《绅士的品格》，至今仍是想起就温暖的韩剧，印象之深不仅仅停留在帅气的张东健上，重要的是被四人的步伐一致及在玩笑中的互撕折服。高中时代亦为死党，步入不惑之年依然。喜欢他们的相处模式，他说他，他亦说他，在嘻笑怒骂中尽显哥们的率真。

2
有人说，因缺失而渴望，因渴望而心生羡慕。对于我，或许是的。

学生时代重新分座位，我被班主任调开与另一女生坐，同桌好友眼眶裹着湿意，我一时不知所措，自尊心极强的Z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这种情绪，想必是伤心到极致让她不由自主。嘤嘤垂泪于我的触动很大。

处女座的我过于苛求完美，不论是于人亦或于事，不易走进对方，倘若一旦认定，那必将会一鼓脑地走到底。

“给你，存着。”我把儿时的照片递给Z。

虽只是一张发黄的照片，却是加载童年的美好痕迹，那时单纯地只想把这份旧时的她未参与的时光重述于她。

Z至今也不解我的举动为何。

始终认为，每个人作为独立的个体，虽有各自的特性，但共性应是互通的。喜欢与某个人相处，应是彼此存在某种相似的成分，她的身上有你欣赏的地方，或者说是影子中能看到彼此的某一分，你愿意且放心地与之分享，分担，同乐。

人是很奇怪的物种，有时即使认识了很多年，也无法走到一起；有时只要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作，一个寻常不过的话，也能让你不知所谓地想与她同行。

缘份就这么悄然地走来。

Z是个安静温柔的女生，轻柔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舒服。

我外冷内热，旁人对我的评价不外乎高冷，孤傲。

同样地不善言词，内心亦丰富的我和她就这么自然地走在一起，初识时她是这般地细语温柔，而今想想恍如隔世。

“没事吧？”一只手轻附发梢，曲身靠向我。

我不作声，这个时候，任何人于我也只是如空气般。气急了，看什么都不顺。

那是我在班上第几次被男生“欺负”，我已记不清了。讨厌的班级，恼人的男生，今天拔头发，明天抓衣服，后天拿你书包……总有各种你想不到的东西在等着你。

额头靠向冰冷的课桌，想想诸多无端的缘由，忍不住叫了一声：“不要你管，走开。”

周围的喧哗依然，她的气息随着空气也散了。好一会儿，我悄悄地抬头，目光落在她的背影那一霎倏地收回。

她的成绩很好，不喜打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至此我的视线与她多次若有若无地交汇，她甜甜地回予浅笑，露出好看的酒窝荡之两旁。

“不好意思，那次……”课间操后我赶到她的身旁，带着歉意。

“没事。”她眸眼清亮地看着我。

“走吧。”异口同声中两人相视而笑。

那年，她十三岁，我十二岁，在那个酷热当照的午后，因为Z，一股沁意的风吹着不同寻常的夏日。

曾经人前佯装热闹，人后形只单影，也是在那个夏日，Z的身后附着我的身影，两人同进同出，一道挥洒烦脑及喜悦，学习上她帮助我极多，我总是做个虚心的学生认真受教。

快乐的光景短暂而逝。

两年后因客观原因，我们被分在不同的班级，她在5班，我在3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能坦然接受。

“嗨，Z。”下课后，我跑到她的班级，在窗户外挥着手向她示意。

“就来，等下哈。”站在Z身边的同学指着教材和她说着什么。

我在教室外无聊地踱着步，余光里她的位置已没有人，正兴奋地想扯开嗓子喊，上课铃响了。

淡淡的失落拂过，上一次也是忙碌得无暇说上几句就给打断了。Z的成绩一向都很好，同学问询也是习以为常。

Z是寄宿生。某天来到她的学生宿舍。

“Z，我可想你了。”兴奋过头了，只管倾泄而出。

“哦。”Z轻轻地应着，两眼盯着字迹。

“上次约你打羽毛球，你没去。这个周末一起吧？”

“不去了，得复习，班上尖子生太多，不抓把劲，会掉队的。”Z拿着书认真地做着笔记。

我在一旁看着，她在一旁写着。

时间过去了很久，她好似发现我的存在。

“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坐这么久，我就好了。”Z收起课本，把眼睛看向我。

“怎么不说话。”Z说。

“挺怪的，你和我太客气了，不习惯。”我看着她的脸。

“会吗？不会呀，我们不是都这样吗？”Z转过头，回望我，继续摸她的什么东西。

“是吗？”我轻轻地吐露这两个字。

这句话是在问她，还是在说给自己听，无从分辨。

那天多半是我在说话，她简单地回了几句话。

斜阳西下，柳枝颓废地卷起，似乎被热气搅得无所适从。

熟悉的宿舍，我闭着眼睛也知道它的分布。以前，经常和她走近林荫小路，穿过花圃，踏向走廊，爬上扶梯，一路上总有说不完的话，宿舍虽远，在说笑间竟也不过一会儿工夫，如今，一个人走完深浅不一的小路，竟是这般漫长。

之后，在很多地方都碰到Z，却始终没有正式地谈心一次。伴着三三两两的友人匆匆而过，虽笑意满满，但少了些什么？生性敏感又有着天马行空想法的我，始终有一种无法释怀的疑惑。

在临近高考前昔，学业上的压力暂时把一些落落寡欢深埋。

“美儿，给你。”拎起书包往外赶，冷不防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心脏咚地发出声响，我转过身，精美的彩色图册带着幽香冲入鼻翼，Z挥着它往我手里送，“写上寄言，完了给我。”

我收下，随手翻开它的首页。

友谊地久天长！！Z的字迹还是那么飞扬起舞。

我看痴了——
美儿，以后我们报同一所学校。
有点难，我的成绩不稳定。
没关系，尽全力。

有一阵刺痛感从体内一点点剥离，我知道肠炎又犯了。飘渺的女声轻如幽兰。

“好吗？最近？”她笑如清风。

“嗯，不错，都在努力。”我眠着嘴看向她，伸出手抓住那个痛感。

在那双好看的眸眼中，看不到熟悉的神韵，是我想多了吗。

“那就好。”她轻晗首，把手伸进另一个背肩。

“现在压力好大。”Z长长地吐着气。

“解压解压，你很优秀。”心疼她。

“嗯，会好的。”她莞尔。”

“走了，拜。”

“嗯，拜拜。”

Z颀长的背影在我的视线一点点变小，耳边荡着回音：

你和以前不一样。

没有啊。我一直都是这样。

又是一年夏之时。

夏日的风，吹过树桠，吹过脸颊，有一阵难耐的躁动。

友谊亦是一份用心呵护维系的情感，一方无心栽培，再娇艳的花朵也将会凋零，最终灰风烟灭。

并肩前行中，生活的悲喜在那一刻彼此共领。虽然走着走着就这么走散了，但一同相识相知相守中，成长亦因有了她的存在而展放光彩。

有些东西，不需言说；有些话，点到为止；有些事，已是过去式；有些记忆，难忘中不免生出遗憾；有些人，虽走散，仍怀念。

虽然你不知道哪个环节掉链，你只知道拉开心灵的距离本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那将是一个从可知到未知的终结。心灵感应在某个时段的突然失效，默契也将一分为二。